仙嫁也凶殘

宗唐

第三十五章, 口若懸河

書名:仙嫁也凶殘 作者:宗唐 字數:6101

在眾人的“會審”之下,林豐年細述了遭襲的過程。為了討妹妹歡心,講得繪聲繪色,像說書一樣。就連他自己受虐的過程,也濃墨重彩地渲染了一把。

這口若懸河的模樣,看上去特別的狼心狗肺。

“……當其時,我等剛過了福省渡口,丫鬟來報說,老爺跳水了。哎呀呀,我想不好!剛複活過來,為何要自盡?立刻拿了‘千裏眼’看,發現他不是尋死,而是逃走了。當時,我那個心急呀如焚,恨之入骨,心想這老不死的,妹妹千辛萬苦將他複活,居然不仁不義,半路逃脫,定然是害怕十五天一過,鬼差再來拿人。所以,想找個地方躲起來!我立刻下令調頭死追!”

幽若空插了一句,對花溪烈問道,“你把他搶出來了,隻讓人活十五天?”

花溪烈皺眉,“怎麽?有何不對?”

“沒有。”幽若空倒了一杯茶,遞到她的手邊,“你是對的。來,喝茶。”

花溪烈瞥了一眼杯中的幾片綠葉子,扭開頭說,“不喝。別打岔。林豐年,你繼續說。”

林豐年好像是爭風吃醋得勝了似的,對幽若空得意一看,“於是,我命令全船奮起直追。誰知,那老東西不知得了什麽助力,比一條魚遊得還快!追了半個時辰,也沒捉住他。最終,卻被他帶進一個三角灣。三麵環著懸崖峭壁,黑森森的,霧氣遮天!我抬頭一看,好家夥,山崖上站了一隊蒙麵人,從頭到腳黑不溜丟,殺氣騰騰!”

他一拍大腿,眉飛色舞道,“這如何是好?我自知凶多吉少,趕緊下令水手射箭!你猜怎麽著?那些人,被射中之後,好像一點感覺都沒有。自己把箭一拔,就衝殺上船。比割稻穀還麻溜,把林家上下,五十多口族人包括水手,殺了個幹幹淨淨!”

他說得唾沫星子直飛,神采飛揚。叫旁人看著,無不頭皮發麻。

幽若空再一次打斷他,“你剛才是說,那些殺手感不到痛?”

林豐年說,“痛不痛我不知道。但是,他們就算被刀劍砍掉一隻手臂,也能瞬間長出來。而且,奇怪的是,一點都不流血呢!”他不無賣弄地說,“你們說,奇也不奇?這是我經過的最大稀奇事兒啦!”

花溪烈表示不屑,“一種魔功而已。”

白蓮老道捋須問雲璽,“小邪魔,你知不知道是什麽名堂?”

雲璽這幾天被折磨夠了,一聽老道問話,如驚弓之鳥般瑟縮了一下。戰兢兢向林豐年問道,“他們身上,是不是印著一隻紅色的鳥?”

林豐年又一拍大腿,“古了一個怪,你怎的知道?”

雲璽支支吾吾的,“那個是......魔道的頂級殺手組織。叫‘不死鳥’……”

花溪烈“嗤”了一聲,“魑魅魍魎之輩,就喜歡給自己弄個神氣名字!”她倒是忘了自己呢,當初為了給洞府取名兒,費了多少腦子,翻壞多少話本兒呢!

幽若空嘴角抽了一下,問雲璽道,“他們是烈國魔尊的手下?”

雲璽連忙躬身回話,“……不,他們是魔道最神秘的組織,並不受魔尊指揮。真正的主人,至今無人知曉。”

幽若空看向師祖。白蓮老道生怕徒孫瞧不起自己,莫測高深地說,“確實如此。”

幽若空一看,便知他瞎吹呢,默默移開了眼睛。恰好花溪烈看過來,逼視著他說,“幽若空,他們為何要殺林家?”

幽若空啜了一口茶,再慢慢放下杯子,凝思道,“我有幾點懷疑。第一,可能是魔道發現你救了風國,對你實行的報複。第二,有人想阻止你出嫁,這一點聽上去荒謬,但從你上回收到神秘信件的事情看來,不無可能。第三,船是林振凱引過去的,而且以他一介老者的力量,居然讓一條船追了那麽久,說明他肯定與魔道有所關聯。或許,是他請了魔道這樣做,造成自己死亡的假象。”

花溪烈甩甩頭,皺眉道,“……你慢些說,一下子說如此多,我都聽忘了。哪三點,你重說一遍。”

幽若空噎住了似的,似笑非笑看著這隻蠢妖精,心間的死穴又被戳中了。真笨啊!

他忽視掉隨行幾人複雜的目光,清清嗓子,把剛才說的,慢條斯理地重複了一遍。

花溪烈愣了一會,“那……到底是誰幹的?”

幽若空安撫道,“別著急。我先問林豐年,你可記得你父親與奇怪的人接觸,或者直接一點,修煉過什麽魔功?”

林豐年眼睛一亮,“有!你這麽一說,我想起來了......”

墨泠語氣冰冷地糾正道,“林少爺,你應該稱呼陛下。”

林豐年一愣,反應過來後,忙不迭說,“對對,陛下這麽一說,我想起來了,我爹他的確修煉過魔功。我們家不是祖傳有心疾麽,為了這破病,他四處求醫問藥。後來,在烈國我外祖家,結識一個道士,教給他一個法子,就是搜集剛出生不久的小孩心髒,練一種功法,據說可以長生不老......”

幽若空臉色難看地瞪著他。林豐年看了妹妹一眼,心虛得要命,訕訕地說,“我肯定沒練,我妹妹也沒練。”

幽若空說,“道士叫什麽名兒?”

“不知啊。”林豐年傻不愣登地說。

花溪烈好奇地問,“他一共取了多少心髒?”

“呃,也就四五十個吧。後來,病反而更重了,就停下了。”

一屋子的人,冷眼看著這個喪心病狂的人,什麽叫也就四五十個?!

花溪烈倒是沒什麽感覺,再一次看向幽若空。她的腦子有點亂,現在就指望他了。

幽若空艱難地從林家令人惡心的行徑中解脫出來,深吸了一口氣。淡淡地問她,“那個神秘人,後來有沒有再來過信?”

花溪烈一聽,更加亂了。“為什麽又問這個?”

幽若空若有所思道,“嗯,一種直覺而已。”

花溪烈便看向雨喬。雨喬本來一直默立在旁,和雲璽一樣畏縮著,被主人一看,頓時被激活了,精神勃發地說,“來的,幾乎每天有一封。”

花溪烈吃驚道,“怎的沒告訴我?”

雨喬撲通一跪,“小姐,您當時說過的,以後有這種信,再不要給您看啊!”

花溪烈木著臉,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。幽若空瞅她一眼,對雨喬說,“還在嗎?取過來我瞧一瞧?”

雨喬看著花溪烈,不買“姑爺”的帳。直到小姐點頭了,才“騰”的爬起來,奔出去取信了。

屋內一時靜謐。氣氛有一些凝滯。

一陣沉默之後,墨泠突然出聲道,“那個......有句話,不知當講不當講?”他不等幽若空說“別講了”,立刻拋出了口,“陛下,您現在是九五之尊,各種稱呼上,還請謹慎。不管對別人也好,還是陛下自稱也罷,還是按照規矩來吧。”

幽若空抽了抽嘴角,故意來了一句,“我知道了。謝謝提醒。”

墨泠靜靜望著他,十分崩潰:朕啊朕,你要自稱朕!

花溪烈卻接上話,“不對啊,幽若空,你應該自稱朕。”話本裏都這麽寫的!她歪頭想了想,“我對著你,應該自稱臣妾。但是對別人,就應該自稱本宮。以後當了太後,就是哀家!”

墨泠激動得淚目,突然發現,這妖精好懂事。他還以為,她隻會驕橫跋扈地欺負人呢!花溪烈收到墨泠的眼神,得意地哼了一聲:開玩笑,當她什麽都不懂嗎?

幽若空含笑晏晏,看著這隻家夥,簡直舍不得挪開眼睛。其實,她每一種表情,都與她強大的實力不相稱,其落差造就的可愛,簡直不能形容。

他發現,自己像高空墜崖一樣在墜落,每一次見麵,每一次通話,都會更喜歡她一點。起初,懷疑是被妖氣迷惑了。但師祖說,他的眉間並沒有妖記。

沒有妖的印記,就代表沒有中招?也許未必。幽若空覺得,他一定從某種不易察覺地角度,被這家夥蠱惑了。比別人更深,更無藥可救。

他現在的狀態就是:半邊身體幸福地往泥沼中沉去,另外半邊拚命想掙紮出來。

這種感覺啊,哎,真是酸爽極了......可如何是好啊?!幽若空麵色恬淡,內心卻如是忖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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