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哈哈哈哈！”
空中響起了震天般的狂笑之聲。
白芥子搖搖晃晃的身軀，居然又從空中站了起來。
他雙手雖然空空，但誰也無法忽視他作為化神大修的威壓！
他臉色慘白無比，但眼中卻帶著興奮的光芒。
“秦川，我看你還有什麽手段！”
他冷冷道：“你的靈脈已被我劍氣所絕，龍骨被我斬碎，就連當年的天帝之印，都毀在了你的手中。你還有什麽底氣，可以與我一戰？”
他站在虛空之中，一步步的向著兩人走了過來。
“讓我將她帶走吧。你本來就不值得付出這樣大的代價。她是魔族公主，你是人界大修。以你的資質，將來未必沒有機會進入昆侖聖界，破界飛升。何必將大好的歲月，毀於今日？”
莫紫宸的臉色這時極為蒼白。她的嘴唇微微顫抖。
這是她此生之中，所經曆的最大一場危機。
她居然沒有任何可以轉圜的手段。
但秦川擋在她的身前，沒有後退半步。
他這時的臉上，並沒有殺氣，也沒有堅毅的神色，隻有著一絲柔情。
他輕聲說道：“早在當年的忘情宮中，三生石下。我就已經知道了我的本心。此生之中，若不能與紫宸同修，就算我一人求得長生，也不過是孤獨大道，有何意義？”
他握住莫紫宸的手，“隻要有我一口氣在，你休想將她帶走！”
白芥子縱聲長笑：“沒想到世上，還有如此癡情之人。你該去做情聖，而非修仙。記住，修仙界中，隻認實力！”
他揮手掐動劍訣，一道劍氣從天而降，向著秦川斬去。
秦川的喉間，發出了一聲低吼，忽然間無數的黑氣，同時從他身體的竅穴之中湧出。
“嗬嗬”的聲音不停響起，他的身體像是在一瞬間高大了數倍之多，單手已將攝日弓擎在了手中，大喝一聲，三支吞天箭，破空而去。
他再度激發出燭天體內的靈氣，射出了這吞天一箭。頓時便將白芥子所發的劍氣崩射開去。
但秦川手中的攝日弓，卻也撒手飛出，一口鮮血狂噴而出。
失去了千人的大陣庇佑，以他的修為，終究不能和化神大修相比。
但白芥子也被他暫時擋了一下，秦川一把抓起莫紫宸的手，叫道：“我們走！”
莫紫宸這時卻搖頭道：“罷了，就算我們逃到天涯海角，難道真的能夠逃出他的手心嗎。別忘了，在他的麵前，我們根本沒有一絲的勝算。”
她的臉上帶起一抹哀色，“我們已經用盡了所有的手段，但對方卻隻是一個人，他甚至還有後援。還有不知在何處的什麽無上之天。既然毫無希望，又何必徒增傷亡呢。就讓我跟他去好了，反正他也沒說一定會將我殺死，或者，我還有脫身的機會。”
秦川厲聲道：“難道你相信這些嗎，一旦落入他的手中，你怎麽還有可能生還？說不定他們會將你活活燒死。就如同當年靈魔大戰時，對付那些魔修一樣！”
他抓住莫紫宸的雙肩，斷喝道：“我不管你是什麽身份，是人間孤女，還是魔皇公主。你忘了在三生石下曾說過的話嗎，我們兩個，此生之中，絕對不可能再分開！”
他握著拳頭，厲聲喝道：“誰也無法攔阻我！”
在這一刻，他的眼中充滿血絲，一股暴戾之氣，不停的從體內升起。
向來行事儒雅，鎮定自若的秦川，這還是眾人第一次見到他如此失態。
林詩蕊、杜觀雲、王十二等人，他們的眼中，全都充滿了血色。
可是，他們全在剛才的對撼之中，被白芥子的劍氣所傷，現在根本無法起身。更無法幫得上兩人的忙。
莫紫宸被秦川的氣勢所染，她輕聲說道：“好吧，那我們就死在一起！”
白芥子冷笑道：“你要想死，可沒有那麽容易！”
他自空中，緩步踏雲而來。並沒有逼得十分急切。也是有些忌憚，如果秦川忽然決定自爆元嬰的話，雖然他不會有性命之危，但也一定會造成傷勢，讓他傷上加傷。
但莫紫宸並沒有移動，她伸手入懷，拿出了一個玉匣。
“這是當年，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。隻是我一直都沒有打開，我還覺得奇怪，在這世上，居然還有我打不開的盒子。現在看來，這應該就是我身份的象征了吧？”
那是一個黑色如烏木一般的盒子，上麵還散發著絲絲寒氣。在正中央，有一塊凹下去的地方。一個金碧色，四周有一條條血絲環繞的徽記，刻在上麵。
白芥子一見，臉色頓時大變。
“果然，你真的是魔皇之後！”
這個徽印，在昆侖聖界之中，被一代代的流傳下來。作為每一位靈劍山主，在初次修煉時候，就必須牢記在心的東西。
更是當年靈魔大戰之時，所有靈界諸修，全都聞風喪膽的印記。
那就是魔皇之印，所到之處，千裏伏屍，流血飄櫓！
莫紫宸向著秦川笑了一下，在她的眼中，有著一絲淒然，也同樣帶著一絲幸福的光芒。
她的目光望向了秦川，眼中帶著一絲溫柔的神色。
她的性子向來剛強，這樣的表情，是極少在她臉上出現的。
不過這時，她的聲音，亦比平常婉約了許多。
“雖然我們不能一起求得長生，若是真能有一日同死，不也算是了結了我們當年的誓言了麽？”
她握住了秦川的手掌，仰頭望向天空，眼中是一絲滿足的光芒。
“無論原本身世如何，但我此生，不過隻是孤世一女。能得此數百年的歲月，有你相伴，於願，足矣！”
這時，白芥子已經踏來她的頭頂。
他悠悠長歎一聲：“秦道友，還是放手吧！你終究是人，不能與天鬥！”
秦川冷笑道：“不能與天鬥，那麽，你是天嗎？”
白芥子傲然道：“我本化神之軀，於此界之中，我便是半個天地！”
秦川厲聲喝道：“哪怕你傾天蓋地，那麽我也要——逆天而行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