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硯秋一愣,她妙目眨動,不錯眼睛的望著莫紫宸,眼睛漸漸微紅,浮起了一層水氣來。
“莫姑娘,難道見過我父親麽?”
莫紫宸將手掌攤開,上麵放著一個革囊:“不知這個,桑姐姐可識得?”
桑硯秋隻看了一眼,頓時放聲大哭:“不錯,這正是我父親的,不知妹妹曾在何處見過他?能夠帶我去找他?”
莫紫宸猶豫了一下,看了秦川一眼,不知該說什麽才好。
蘇慕夫人已經看出了她的遲疑,歎了一聲道:“那位桑家老哥,其實我也曾見過的。隻是他當年因為一件意氣之事,拋妻棄女而走,一直沒有回來。可憐這個丫頭,思念至念,有什麽話,你就直說了吧。”
莫紫宸歎道:“不錯,我確實見過令尊。不過他在無極海,與一位九階大妖爭鬥,最終已經故去了。”
桑硯秋聽了這句話,眼睛發直,聲音嘶啞的“嗯”了一聲,身體忽然直直的向後倒去。眼睛閉合,居然已經暈了過去。
依靈一把將她抱住,歎道:“我這位姐姐,已經受了不少苦,身子還未痊愈,聽到這個消息,難免震驚。”
她飛快從懷中取出一粒靈丹,塞入她的口中,“不如回我娘的洞府敘話吧。”
莫紫宸自無異議,丹雲在前引路,眾人破空飛去。
正是莫紫宸當年曾到過的那座山峰,隻是當時渺無人煙,現在卻淡雅如仙境。
這裏四季長春,種著無數奇花異草,不過莫紫宸並沒餘暇去欣賞,眾人進了洞府之後,桑硯秋才悠悠醒來。
她長歎一聲:“其實我早該料到,我父親離開,至少已有千年之久,至今未歸。今天得到這個消息,我也就放心了。”
莫紫宸取出一個小小玉壇,“這是令尊留下的遺骨,他的遺命,讓我能夠帶它回歸故裏。至於這個革囊,是留給你的。”
桑硯秋接過了玉壇,泣不成聲,好一會兒方才止住。隨後,她取過了那個革囊,也不避忌,就當場打了開來。
革囊裏並無它物,隻是一塊鳳形的玉佩。
桑硯秋怔怔的看了許久,才說道:“這是當年我母親贈給我父親的訂情之物,沒想到他一直留到如今。”
莫紫宸看到那玉佩上,刻著一隻栩栩如生的鳳凰,在額頭之上,點著一記紅印。
桑硯秋這時撚破了食指,一滴鮮血滴出,落在玉佩上,那隻鳳凰頓時便現出靈光。
桑硯秋身子一怔,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麽。
過了片刻,她苦笑一聲,“先父臨終前,在玉佩上,封存了一道神念。”
她站起身來,躬身向莫紫宸行了一禮,“先父讓我轉達,他對妹妹能夠信守承諾的謝意。並且,他還讓我,送給你一件禮物,作為相謝之意。”
莫紫宸心中輕歎。
這位神秘老者,他的心思可當真深沉。
他要酬謝自己,禮物卻不在當時送出。而是直到她遇到桑硯秋之後。
顯然,如果她不信守這個承諾的話,那麽,自然也就收不到這件禮物了。
莫紫宸擺手道:“令尊對我曾有相助之恩,隻是完成一個信諾而已,至於什麽謝禮,不必提了!”
桑硯秋盈盈站起身來,說道:“這是先父臨終之願,硯秋不敢有違。此物交到妹妹手中,如何處置,便不關我事了。”
她伸手取過那個盛放骨灰的玉壇,用手輕輕一敲,劃動法訣,玉壇下方,便有一道法印悄然開啟。接著,一枚玉簡便跌了出來。
她拿在手中,怔怔出神,並沒有馬上交給莫紫宸。
過了半晌,才說道:“義母大概知道,我父親當年,曾經是西夷的上古遺民,他不甘心被驅趕入九嶺山,不遠萬裏來到了千絕雪峰落戶。最終認識了我的母親。我的母親,來自北海,她身上帶有妖族血脈。自幼受人歧視,因此性情極為爭強好勝。常與我父親爭執,最終有一次,兩個人吵翻了之後,我父親從此離開西夷,不再歸來。”
蘇慕夫人歎道:“你母親性子也確實太剛強了些,不過,我又何嚐不是如此呢?她後來鬱鬱而終,一半是修行之故,另一半,大概還是心境的原因吧。”
桑硯秋道:“我父親的先祖,當年曾遊走於天下,有過不少見識,知道很多修仙界中的秘事。不過,他有一個秘密,一直深隱於心底。隻有嫡係血脈,才能夠代代相傳。他這一代,沒有兒子,按理說,這個秘密應該就此斷絕才對。不過,他還是將其留在玉佩中,告訴了我。並讓我轉告給莫妹妹,算是對她的酬謝之禮。”
她取出了那枚玉簡,鄭重的遞給了莫紫宸,說道:“這裏麵所記載的,是浮雲歸海的開啟之法!”
莫紫宸與秦川同時大驚,幾乎懷疑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,過了片刻才道:“你說的是浮雲歸海?”
桑硯秋點頭道:“當年浮雲歸海,原本是上古時傳下的神山秘境,從古至今,不知曾有多少修士想要進入,但卻沒有幾個能夠成功。直到數萬年前,有五位大修聯手,他們推算出,浮雲歸海將要飄落於窮極淵,因此,決定在那裏,借當年人皇留下的古寶窟,煉製五火,燒開陷空山!”
秦川接口道:“我也聽過這個傳說,不過,據說那五位大修推算的時間有誤,浮雲歸海出現的日子,整整提前了一個月。他們沒有來得及煉成五火,倉促進入,最終殞落於陷空山之中!”
桑硯秋搖頭,她的臉上帶著傲然之色,鄭重的說道:“事實並非如此。當年死在陷空山的,隻有三人,另外一人,就是五人之首的碧水真人紀飛雲,他成功的進入了那座寶窟,最終尋到了秘寶,飛天而去。而另外一位,則從浮雲歸海裏倉皇逃亡,那一位,就是我們桑家的先祖!”
她聲音低低的說道:“當年五人聯手進入寶窟,結果,在寶窟中發現了秘寶,紀飛雲起了殺心,將自己的三個結義兄弟,全都殺死,隻有我的先祖,事先預感到了危機,逃過此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