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寒鷲的臉色大變。
它沒想到莫紫宸居然有如此狠辣的手段,這個小姑娘在結丹之後,像是陡然間就變得成熟起來,她先是悄無聲息的探出了自己的底細,然後陡下殺手,讓自己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。
它猶豫了片刻,說道:“你待怎樣?”
莫紫宸淡淡道:“我絕不會容許,我玉佩的秘密泄露出去!”
古寒鷲道:“我可以立下獸族之中,最為陰狠毒辣的血魔心咒,絕不會將此事泄露於外。我隻要在你的玉佩之中寄身三百六十年,等我恢複元氣之後,便會離去。到時候,我還會幫你一次,讓你在修行上更進一步。你覺得如何?”
莫紫宸輕笑起來:“你覺得,我會答應你的這個條件嗎?這樣的話,不是在五百年間,我都要刻意的提防著你,誰知道你哪一天,會不會在我的洞天之內生事?”
古寒鷲心中略怒,“那你要怎樣?”
莫紫宸道:“除非你肯立下同生共死之約,成為我的本命靈禽,終生不得有違!否則的話,我絕對會將你禁在玉佩之中,有朝一日,等我修行有成,有了手段的話,我會毫不猶豫的斬殺於你!”
她聲音中透出森然的冷意,昭示著自己絕非隻是在說笑話而已。
古寒鷲怒道:“你不要欺人太甚!”
它心中惱怒,聲音有些顫抖起來:“我乃是上古靈禽,神禽遺脈,如果等我恢複了修為,天下間莫有妖獸能夠與抗!你覺得,我會認你這樣一個小修士做主人?換成當年,就算你肯為我座下奴仆,我都不會多看你一眼!”
莫紫宸微微而笑:“此一時,彼一時也。如今這個世界,已不是閣下你所能想象的世界了。你就算身懷神禽血脈,但在這個世界之中,你根本沒有恢複修為的機會。你永遠也不可能恢複當初的修為,最多不過像本界的那些大妖,成為一方妖王罷了。但這些,絕不是你心中所願吧?再說,你當年不也曾經為人座下靈禽,當年曾經做過的事情,何必介意如今再來一次?”
古寒鷲哼了一聲,“你這小丫頭,口氣倒是不小。你的意思是,我跟著你,反而能有超脫自己的機會嗎?”
它冷笑道:“我也知道,如今這個世界,與當年已大為不同。至少在這些天中,我並沒有見到一個元嬰期修士,而你,不過隻是剛剛結丹而已。你就敢保證,能夠帶我飛升回上界,令我有恢複修為的機會?”
莫紫宸微笑道:“我當然不敢做這個保證。但你大概也能看出,我的資質並非平常,在這個年紀便能夠結成金丹。你方才不是說,要在我這裏恢複元氣五百年,才能夠離此而出嗎?那麽,我也可以在此立誓,三百六十年後,若我沒有結成元嬰,我就可以放你自由,任你離去。絕不為難。這個要求,你肯答應嗎?”
古寒鷲的眉頭一挑:“我這些天,對此界的靈氣,也有所了解,你真的有這個把握?”
三百六十年!
要知道,以秦川的天賦,他在結嬰的壽命,也已經超過了四百歲。莫紫宸今年的壽元為六十四年,也就是說,她要在與秦川差不多的時間內結成元嬰才行。而結成元嬰,所需要的更多是心境、機緣,沒有一個修士會為自己限定死時間。否則的話,很可能會反而成為心魔,欲速則不達。
莫紫宸見它不答,又道:“我可以答應你,隻要你成為我的本命靈禽,不做對我不利的事情,我不會強迫你為我出手,除非你自己願意,這樣的要求,你能答應麽?”
古寒鷲沉默了半晌,忽然哈哈大笑起來:“你這小丫頭,果然會說話,居然能連我都說得心動。好吧,那我也答應你,如果你真的能夠在這個時間中結嬰的話,那麽,我就徹底的歸順於你!從此為你座下靈禽,任你驅使!”
莫紫宸微笑起來。她心頭這時才如卸下了一塊大石。
古寒鷲沉聲道:“小丫頭,你要記得,我可不是怕你!我為何會收到你的神念而醒來,因為我在你的冰靈根之中,感應到了一股極為神秘的氣息,這股氣息,是我當年在上古時那些身懷冰靈根的人中,都沒有見過的。你這小姑娘,將來說不定會有大成就。如果你真的能夠在這個靈氣殘破的世界,成功結嬰,我就認你這個主人。但是,你也要答應我,有朝一日,你飛升到上界的話,就放我自由!”
莫紫宸斷然道:“好,那就一言為定!”
應付這隻古寒鷲,實在讓她大耗心力,雖然她嘴上說得滿滿,但真動起手來,她實沒有能夠對付它的把握。直到這時,才算放下心來。
說完了這句話,古寒鷲便低下頭,它口中默念法訣,在額前便飛出一滴血色晶瑩的精血來,從玉佩中飛出,飄於空中。
而莫紫宸也同樣吟起法訣,一滴精血從她的指尖上飛出。在這滴精血中,閃著一點銳然的寒光,如同冰雪一般,與空中的精血相觸,兩者飛快的相融,顏色也混合起來。隨後又會為兩半,一半被莫紫宸吸去,另一半則飄入古寒鷲的體內。
兩者都化作一道血光,隨後,便在他們的額頭上,同時留下了一個隱隱的印記。
這就是人類修士與靈獸之間所能訂下的最高誓言,生死之誓。以本身精血而立,除非有一方的生命終結,或者雙方都同意的話,此誓才能終止。
隨後,古寒鷲便將頭伏下。它沉聲道:“現在我與你立下生死血誓,你總算可以放心了吧?我要於這玉佩之中潛修,以恢複本身元力,要整整三百六十年止,才能從玉佩中遁身而出,在天地間來去自由。”
它忽然咧開嘴,露出一個笑容道:“不過,如果你哪天快要死掉的話,還請提前通知我。讓我先有個準備再說。”
莫紫宸大笑起來:“放心吧,如果有那一天的話,我會提早告訴你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