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觀瀾攤攤手,苦笑道:“不知道我們是該謝它,還是罵它。至少,洞口的這些陰氣,讓我們不用被這些河水所噬,隻是,現在我們也沒法出去了。”
杜觀雲道:“我本來還想著,用天雷符直接把洞口炸開,大不了拚著自己受些傷,可現在它來了這一手,我們隻能被生生困在這裏了。喂,你找到和師姐互通消息的辦法沒有?”
杜觀瀾搖搖頭:“雖然師姐在進窮極前都配發了傳音符,但這個鬼地方,也不知是怎麽搞的,一進來之後,傳音符就自動失效。而且,我也感應不到有他們的氣息,根本就不知道去了哪裏。就算想找他們來救我們,都沒有這個機會。”
杜觀雲索性靠著洞壁坐下來,打了個嗬欠說道:“聽那家夥的意思,它們一家三口,全都已經變成了煉屍,修煉的是一種叫做‘天屍術’的秘法,修煉的方法,居然是要吸取修士體內的靈氣,煉成之後,就可以不懼天光,複生為人。在這世上,居然真有這樣可怕的東西。”
杜觀瀾道:“其實在上古之時,就有煉屍之術,那都是魔門的大魔,用來煉體修身的秘法,隻是經過十萬年前的滅魔大戰之後,早就已經失傳了。沒想到他們居然還能在窮極找到。看樣子,它們應該在這裏修煉了不短的時間了。”
杜觀雲頗有些憂心的道:“聽它的口氣,連元嬰修士都不怕的樣子,也不知道它的父母,到底厲害到什麽程度,萬一碰上的話,師姐她們會不會有危險?”
杜觀瀾道:“我們這次來尋找三典,本來就不可避免的與此地勢力有所衝突,兵來將擋,水來土掩就是了。哪管得了那麽多?”他也伸了個懶腰,說道:“還是先想想,我們怎麽出去吧,總不能一直被困在這裏吧?你沒聽到嗎,它回去找它的爹娘報訊之後,就要回來把我們吃掉了。”
杜觀雲攤攤手:“我有什麽辦法,不然,我們挖一條地道出去?”
杜觀瀾道:“你以為我沒用玄金錐試過麽?這地底堅勝鐵石,我挖了許久,不過隻挖出了一個淺坑而已,要想挖條通道穿過去,我看,就算等到我壽元耗盡,估計也等不到那一天了。咦?”
他忽然精神一振,側著耳朵向前傾聽。
杜觀雲不明白他的意思,側耳聽去,在遠處,隻有一陣陣的風聲,還有鬼哭一般的嗚咽,不解的道:“你在聽什麽?”
杜觀瀾臉露疑惑的道:“姐,我怎麽聽到,好像有人在叫你的名字?但是這聲音,又不像是師兄師姐他們。”
杜觀雲好笑的拍了一下他的頭:“你是不是有些神經了?在這個鬼地方,除了一同來的,哪有人會叫我的名字。咦?”
這一次,她也聽清楚了,好像真的是有人在遠處以神念直接發聲,叫的正是“觀雲——觀雲——”
這是直接以神念發聲,能夠穿透到人的識海之中,這樣喊人,頗耗功夫,而且這聲音翻來覆去,隻喊這兩個字。
杜觀雲也以本身神念發聲,“杜觀雲在此,何人喚我名字?”
她的修為略差,在冥河之水滔滔嗚咽時,聲音難以及遠,一直喊了數遍,遠處才傳來驚喜的聲音:“觀雲,你可在此嗎?”
這次那聲音便近了許多,帶著極度驚喜之意,隨即他便大聲道:“觀雲,你等著,我馬上就來!”
可以聽得清楚,那聲音正在不停的接近於此,杜觀瀾的臉色有些古怪:“這人……好像是雲大哥?”
杜觀雲的臉色不禁一變,她一轉身,背對著洞口,哼道:“這家夥,他來做什麽?怎麽這麽巧,他也闖到窮極來了?”
杜觀瀾嘻嘻的笑道:“姐,雲大哥當然是來找你的啊,誰叫你這些年,連個麵都不照人家,一直閉在山裏不出,他想上門都沒辦法,隻好一直闖到這裏來啦!”
杜觀雲一跺腳道:“你胡亂說些什麽。再說窮極這種凶險之地,他是怎麽進來的?這件事,他師父知道麽?不要憑白惹上麻煩才好。”
杜觀雲伸了個懶腰道:“喂,你要擔心他,也先省一省,等我們先能夠出去再說吧?”
杜觀雲哼了一聲,喊道:“喂,雲睿,你小心一些,我們現在是被陰氣所困,你不要貿然行事!”
來者正是雲睿,他這時正在黑暗的夜色之下疾飛,腳下踏一形如飛缽的法寶,臉上頗露風塵之色。
聽到杜觀雲這句話,頓時便露出喜色,飛行的速度,更是加快了數分。
遠遠的,他已經看到滔天的河水正在不停流動。
那河水從河床之下湧起,將原本幹涸的河床完全淹沒,河水更是漲得比兩岸還高,形成一大片的地上河。但偏偏又沒有向著兩邊流瀉,如同一塊塊墨染的水晶一般,看上去古怪無比。
雲睿停留在河水之外,他臉色凝重,伸手向懷中一探,便將至陽尺取出,喝道:“你們兩人小心,待我直接攻入!”
他將至陽尺一橫,在尺頭上,便有一朵淡金色光芒的火焰閃動,隨即他向前一揚,一道火焰頓時漫天般直射了出去。
火焰在空中射出如長蛇一般,四周閃蕩著一團團的金花紫氣,那一團團凝起的河水,被這道火焰一衝,頓時便向著兩邊退開去,然後便直接被金花紫氣所擊散。
河水一經被擊散,頓時便在空中出現了一道道的鬼影,不停傳來啾啾的鬼鳴之聲,雲睿飛快的疾衝而過。
兩邊未被擊散的河水,筆直的聳立起來,如兩道高牆一般,空中漫天鬼影,讓這一片有如鬼域一般。
但雲睿並沒有懼色,相反還帶著喜意,大聲疾呼道:“觀雲你且稍候,我馬上就到了!”
他看到兩邊的鬼影正不停簇擁而來,將手中至陽尺揚起,飛快的向著兩側拍打。大片的金花紫氣向兩邊飛揚而去,空中傳來如爆竹一般的脆響,一道道的鬼影全都被他擊散,隻不過片刻,他便已衝至兩人被困的洞穴之前。
一道道的陰氣在洞口前縱橫如網,雲睿毫不猶疑,揚起至陽尺向下便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