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在那具白骨的正中央,有一道淡淡的白色影子,這時才悄然脫逸而出。
這道影子在這保極淡,幾至於無色,但仍能隱隱看出,與方才的那隻天子狸一般無二。
它的法體雖然被劫雷所毀,但元神尚在,並沒有被劫雷劈得形神俱滅!
它將頭在空中一晃,看到頭頂上洞穴的入口中,風雪仍在不停蔓延,長出了一口氣,低聲自語道:“劫雷居然沒有將我的元神劈散,是因為那個小丫頭,把中央那道劫雷吸走了的緣故?”
它大為疑惑的自言自語:“她手中所持的,到底是什麽厲害法寶,居然連劫雷都能夠吸去?她跑到哪兒去了,不是已經溜走了吧?”
天子狸的臉上發出苦笑,現在它隻餘一道在劫雷之下餘生的殘魂,就算莫紫宸在它的眼前,它也絕對沒有能力對她造成任何傷害了。
它方才被劫雷所擊,元神震散,直到現在才凝聚起來,並沒有見到雪魂珠被莫紫宸收去,還以為是在劫雷中被一起震碎了。
這時它抬頭看到風雪漸止,頓時便想到,在頭頂上,好像還有一撥敵人。
它的臉上頓時現出了焦急之事,不停的思索著脫身之計。
這時,它將頭一低,忽然看到了正在順水漂流一具浮屍。
那是方才失去元丹的雷鷹。它的元丹被劫雲所化,隻餘法體,本來還不至於死掉,但方才洞穴之中先是人妖鬥法,然後又是雷霆肆虐,漫天風雪,它被劫雷的餘波所震,擊得神魂俱散而死,現在那口氣剛剛斷絕,隻剩下尚有餘溫的法體。
天子狸的眼睛一亮,那道殘魂向前一撲,便落在了雷鷹的軀體上,絲絲的白氣向外冒去,然後,這具軀體便煥發了生機。雙翅一展,便硬生生的飛上了半空。
它奪舍了這隻雷鷹!
不過這兩隻妖獸,完全不是一族,血脈大不相同,雖然勉強能夠奪舍,但憑天子狸現在的殘魂,根本無法好好的控製這具軀體,現在奪舍了雷鷹的天子狸,隻不過相當於一隻二、三階妖獸的法力而已。
它在重複身軀之後,再也不敢於此地逗留,順著裂開的縫隙,悄悄潛行飛去。
好在它對這裏的地勢極為熟悉,這裏地穴密布,有如蛛網,它可在地底連續飛行數十裏,直到離開東絕嶺的範圍之內,再悄悄離開,也不虞被人所發現。
直過了兩三個時辰,洞穴入口處的風雪終於止住,莫家五人,在飛出了洞穴之後,仗著龍鯉舟的力量,一直在洞外等候著風雪止歇,隨後,他們便各施法寶,開始將外頭凝結起來的那些冰層鏟除。
費了好大一番力氣,才進入到洞穴之中。
被風雪所肆虐過的洞穴,這時到底都是斷壁殘垣,在中央,赫然立著那具巨大的骨骼。正是天子狸的模樣。
五人見了,全都大喜。
莫雨璣喜道:“爹爹果然說得不錯,天子狸在受雷劫而亡後,法身殞去,卻會留下一具白骨,用來拱衛著它的雪魂珠。”
莫妃青的眼尖,她伸手一指道:“這確實是天子狸的骨骼,娘你看,那裏還有我們用太乙玄青針所留下的印記!”
在天子狸的胸口與脅下,有著三點如黃豆一般大的痕跡,被穿了三個孔洞過去。
莫雨璣笑道:“那正是天子狸的氣脈所在,如果不是你們以玄青針破去,我們也不能這麽容易的達到目的。”她大笑起來,“好了,我們可以去取雪魂珠了,總算不負爹娘的期望!”
五人同時飛到了天子狸的上空,向著它頭顱正中的部分看去。
莫雨璣還沒有來得及收去的笑容,頓時便僵在了臉上。
本來按莫瀚青所說,在天子狸死去之後,在它的顱骨之中,應該藏有那枚雪魂珠,但現在,裏麵卻空空如也,隻有一片凝結而未散去的冰霧。
五人幾乎同時愣在了那裏,愣了片刻,莫雨璣一揮手,金色劍光飛出,頓時便將它的頭顱擊了個粉碎。
她厲聲喝道:“雪魂珠在哪裏?”
眾人麵麵相覷,全都無言。
方才,他們親眼見到劫雲降臨,不得以避出洞穴之外,但自始至終,他們都看得清楚,洞穴中並沒有外人進入。如今天子狸在劫雷之下身殞,那麽雪魂珠,去了哪裏?
蘇歡道:“是否雪魂珠也一並毀在了劫雷之下?”他回想著說道,“當年我曾經在北海,親眼看到過妖獸度雷劫時的情景,那是真正的煌煌天地之威,那隻七階妖獸沒有度過雷劫,被震得神形俱滅,屍骨無存,元丹也同時毀去。方才的雷劫,比我當年所見的更加厲害,會不會已經被雷劫劈散?”
莫雨璣厲聲道:“怎麽會!雪魂珠並非隻是一枚妖獸元丹,它是天地間萬載冰雪之英所凝的元氣之珠,在天子狸誕生之後,就借它的身體而存,與它同生化合,元氣如一,每一隻天子狸,體內都會存在一枚雪魂珠,但隻要它們到達七階,就算死去,雪魂珠也不會消亡,最多是在無主之後,慢慢的被天地元氣所化。隻要我們能夠先以法術收攝,萬萬不會毀於雷劫之中。”
她轉頭看向四周,眼中露出騰騰的怒火,“它……到底去了哪裏!”
一直沉默不語的莫妃青忽然道:“會不會……是有人早就隱藏在側,它奪走了這枚雪魂珠?”
莫雨寒一愣:“妃青,我們一直都守在洞穴的入口,並沒有外人進入啊。”
莫妃青道:“不錯,但如果是有人,在我們先前而來呢?”
她的眉頭微蹙,似乎正在思索著什麽,莫尋禹一擊掌,“對啊,我們不是一直在找那隻雷鷹嗎,但是從上麵一直追到地下,也沒有發現它的蹤跡,是不是它早就躲在這裏,趁著我們還沒有下來的功夫,奪了雪魂珠逃走?”
他用手一指四周密如蛛網的縫隙道:“它隨便順著一條洞穴逃走,我們根本就不知道它的蹤跡所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