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見性愣了一愣,哈哈大笑起來:“譚仙子果然聰穎,確實,我們在前些天,發現了她的蹤跡。她應該是剛從某個遠地歸來,並沒有回轉中原,而是先來到桐城,尋找當年被她遺落在這裏的兩個少年。”他放出玉簡靈光,便露出楚舒與沈煙墨的影像來。
譚紫蕭搖搖頭:“我不認識他們兩個,也不是太華中人。不過那個女人既然如此重視的來尋找他們,想必與她有著脫不了的關係。那個女人,她現在在哪裏?”
蕭國維道:“譚仙子,難道不是要馬上離開這裏嗎?”
譚紫蕭微微一笑道:“我現在忽然又不想走了,因為我對她,很感興趣!”
她沉聲道:“這兩個少年,一直呆在你們桐城,難道憑你們的力量,還找不出這兩個小輩嗎?”
陶見性搖頭道:“這兩個人很是奇特,我們派出去尋找的人,剛剛找到了一點線索,就不知道被什麽神秘人所殺。我們都懷疑,說不定是靈劍山的人……”
譚紫蕭眉頭揚起,頗有興趣的道:“靈劍山?那裏的人,輕易從不履塵世,就算來到昆吾,也不會泄露自己的痕跡,為人所察。悄然而來,倏忽而去,這才是他們行事的風格。”
她撫掌道:“既然那個女人,如今還呆在桐城沒有走,那麽,我倒有興趣去看一看,她到底藏在哪裏了。”
她淺笑輕顰,眉毛彎彎的說道:“蕭城主,不知你可有興趣,為我帶路麽?”
……
昆吾大陸,如果站在數萬丈的高空,向下俯瞰的著,整個的形狀,就如同一隻收斂雙翼,方欲展開而未成的大雕。而西北荒漠,則是大雕的其中一隻翅膀。
在荒漠的另一端,便是終年不見水源,亦沒有青草與樹林,隻有萬載不變風沙相伴的靈劍山。
在那裏,有著大量的劍修,他們極少會離開靈劍山,前往昆吾大陸。不過,在昆吾大陸中,依舊會不停的流傳著這些劍修們的傳說。
十步殺一人,千裏不留行。事了拂衣去,深藏身與名。
而在靈劍山之西,再往上萬裏之外,便是與昆吾大陸隔著十萬裏荒漠而對望著的樓蘭大陸。
這座荒漠之中,四處都是沼澤沙漠,地勢險絕無比,有時往往光是陽光的炙熱,便足以讓一名修士望而卻步。
天下九州,彼此分割,都被高山與大海所阻隔,除非是到了元嬰期的大修,否則的話,很少有人能夠穿越這些阻隔,去往另一塊大陸的。
秦川當年,曾經試圖翻越千絕雪峰,去西夷大陸上一觀,但最終還是無功而返。這一次,他南下前往窮極,也是冒了極度的危險的。
而花弄衣的幫忙,則是他這其中,所必不可少的一環。
他連飛七日,眼前隻有風沙蔽日,不見天空。終於在一座土丘之前停了下來。這裏四處荒無人煙,不要說凡人了,就連修士都沒有半個。在這土丘之後,秦川落下地來,他一振長衣,將上麵所沾染的那些風沙全都抖落,四下看去,卻並不見花弄衣的蹤影。
秦川不禁有些奇怪,他四下看了一番,確認此地就是花弄衣所說的位置,並無絲毫偏差,而且在這土丘上,也確實有著他留下的印記。
他轉頭尋覓了片刻,這時,忽然聽到土丘下麵傳來了動靜,一個慵懶的聲音響了起來:“啊,你是在找我嗎?”
秦川低頭不見人影,他向後退了數步,就見腳下的地麵,不知何時裂開了,然後在背臨土丘的地麵下,就出現了一個極大的洞穴。花弄衣伸開雙臂,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,才從裏麵探頭而出。
雖然四周的風沙極大,但他也不知道是如何弄的,身上衣白勝雪,依舊纖塵不染。
他飛快的跳上地來,剛一落地,就忍不住打了個噴嚏,“阿嚏!這裏的風沙真是太大了,像我這樣,自小就在海邊上長大的人,突然來到這麽幹燥的地方,真是太不適應了。”
他看著秦川,哈哈的笑了起來:“你這個家夥,向來講究儀表,這一次大概也講究不起來了吧?不過我告訴你,這裏才隻是沙漠的邊緣,眼前這些,再小兒科也不過了,等你進了沙漠的裏頭,巨大的風沙,可以在頃刻之間,將一整座城池盡數埋葬。那才是真正的天地之威,絕非任何人所能夠阻擋的。除非你真有奪天地之造化的神通。”
秦川並不理他,直到他一口氣說完了這麽一長串話,才說道:“你怎麽住到地底下去了?”
花弄衣頗為得意的道:“沒有見過吧?這是我和一位當地人所學來的法子,這個叫做‘地爐’,把自己埋在地底下,就可以避開四周的風沙,而且這地裏,四季都溫暖如春。簡直連生火都省了。果然天地之大,無奇不有。隻有萬物之靈長的人,才能夠想出這些絕妙的法子啊。”
秦川哭笑不得的說道:“你身為金丹期的修士,法力何等強大,隻要布下禁法,自然能夠隔絕風沙。弄這些麻煩做什麽?”
花弄衣嘖嘖的道:“所以我說,你這人,簡直就是個木頭樁子,眼睛裏除了修煉,還有其它的事情嗎?我們認識到現在,也有幾百年的功夫了,我就從來沒見過你對修煉之外的事情,動過一點心思。你這次來,難道是讓我再次給你施針?”
秦川點點頭:“我已經決定,這次回去之後,就要前往窮極淵,尋找掌門三典,如果能夠成功的話,自然可以尋到本門典籍,破除我身上的禁法,如果不行的話,那也就不必回來了。所以,這是你最後一次替我施針了。”
花弄衣的臉色一變,肅容道:“你可要想清楚了!再施針一次,那你體內的雷火毒,就深入九重髒腑之中,根本無藥可解了!”
秦川淡淡的道:“難道現在就有法可解?我已經想清楚了,你不用勸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