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揮了揮手道:“好吧,現在你可以說說,你來到這碧落海,又攪出這麽多事來,到底是想做什麽了。”
麵具人伏在地下說道:“其實我來到碧落海,隻是偶然,因為上一個輪值之季中,我辦事得力,得到尊者的賞識,推薦我到本教秘地藏經閣中去潛修三年。在那裏,我無意見到了一本當年祖師所留下的手劄,裏麵有提到他幼時苦學煞神之術的事情。我看到裏麵對於地形的描述,就覺得那很像是碧落海。”
莫紫宸皺眉道:“是你們創派祖師所留?”
麵具人搖搖頭:“不是,但也是本教中興的祖師,也是自創派祖師之後,最為天資縱橫的一人。聽說他老人家兩千歲之後,便已經破空飛升而去。本教當年,曾經遭受過一次極大的挫折,連教中傳承都險些斷絕,多虧這位祖師中興,予以接續,還續寫了本門不少典籍,現在的煉製煞神之法,大半都是他老人家所傳下的。”
莫紫宸的心中一動,她想起了在秘境中的所見,那位開啟石棺,最終卻沒有打開木盒,隻將裏麵的典籍盡數搬之一空的神秘人,難道他就是麵具人口中所說的祖師?
麵具人續道:“那位祖師當年遊走天下,都傳說他除了留下本門傳續之外,還將自己所煉製的一些煞神,以及秘術,都封存在一個秘境之中,並沒有留在本門。數萬年來,所有人都想找到他的秘境所在。那本手劄,也早就被人翻過無數次。隻是誰都沒想到過,會是在碧落海這樣的貧瘠之地。”
莫紫宸忽然間笑了起來:“看來,你當年,也是碧落海中人?難怪周雲成會選擇與你合作,你當年是怎麽離開外海,前往中原的?”
麵具人頹然道:“當年我曾經有機會,作為碧雲閣中一位大人物的侍者,能夠常伴她的左右,終於有一次求得她心軟,被她帶回中原去見識一番,本來她隻是想我去見識一番,還要帶我歸來的,我當時也修到築基後期,這樣也不算違了本門的規矩。沒想到她有一位與之相爭極烈的同門,非要將我搶過去不可,兩人最終在一座山峰上大打出手,打得天昏地暗,最終她們兩個全都受了傷,我也受到波及,被打落山崖,她們都以為我死了,也就沒再尋找。”
莫紫宸默然不語,她知道這人口中所說的侍者,其實不過隻是代稱,其實質,就是那些高階女修手下的“麵首”而已。雖然也與其行雙修之事,但並不能算是道侶,多以采補之術,或者****之樂為先。並無共同修行之意。這樣的女修雖然不多,但也絕不算少,據說專行陰陽雙修采補之事的高階女修,其最厲害的,座下有麵首三千,不停輪換,夜夜笙歌。原來碧雲閣中,也盛行如此風氣。
麵具人續道:“沒想到我跌落到一條靈泉之中,受了其滋潤,居然存住生氣,然後就是那位尊者路過,把我救了下來,於是我便加入煞神教,用麵具隱藏麵目,從來沒有泄露壺身份。在十餘年前,我回到碧落海,果然找到了那處秘境,但還沒有來得及回去,就遇到碧落海封海,不知道何時傳送陣才會重開。我沒辦法,隻能停留下來,就在無意中遇到了周雲成。當年我與他本來極熟,他看破了我的身份,於是我才想到與他合作的辦法。”
莫紫宸問道:“你派出來作為手下的那些黑衣人,就是你在秘境中所得到的煞神吧?”
麵具人點頭道:“不錯,但是那秘境,我隻剛剛開啟了第一層而已,以我的修為,隻能開啟到這裏,還不知道底下另有多少層。我本來想回去之後,將此事回稟教祖,他老人家定然會重賞我。可是卻被困於此,於是,我就開始與周雲成合作,他的心中,早就有著野望,想要脫離碧落海,前往中原,於是我就答應他,會引薦他入煞神教。然後他便答應了,我們兩個一起,聯絡外海的散修,暗中伏擊碧雲閣的那些弟子們。結丹真人們離開了,剩下的這些人,都是沒什麽見識的小姑娘,按部就班的做事也就罷了,如果有什麽變故,必然不是她們所能處置的,我們隻要解決一個張素雲就行了。”
他接著向下說道:“我們在暗中,聯絡了幾個有野心的島主,讓他們在暗中串聯,凡是同意加入我們的,都答應引他們入煞神教,而不同意的,則以最為嚴酷的手段,格殺勿論!”
莫紫宸道:“浮波島就是這樣,被你們屠戮一空吧?”
麵具人點頭道:“隻有他們的老三玄鳴怕死,答應加入我們,還新手把兩個師兄給殺了。在最開始,周雲成還有些猶豫,直到舉事的半年前,他才答應我要大舉行事。而且手段之嚴酷,比我先前想象得更加厲害。”
莫紫宸默然點頭,那應該就是他們一起從潛龍淵回來後的日子,看來,周雲成雖然在秘境中堪破了洗心劫,但他卻進入了更深一層的心魔,自己根本無法擺脫,最終自尋死路。
麵具人道:“周雲成還聯絡了幾個碧雲閣的男弟子,其中有人是島上巡查使,我們就借著巡查輪換的機會,將與我們同謀的巡查使,都換到我們做事的方向,這樣幾個月都沒有被他們察覺,如果不是因為你無意中想要去訪浮波島,或者還不會這麽快發動。在你發現浮波島的異常之後,我們就決定行事,先是試著讓玄鳴去試探你,然後又開始在四處伏擊碧雲閣的弟子們,這件事,是由周雲成親自帶隊,由我手下的煞神為輔,沈墨琳、秦姒月,全都死在他的手下。隻是沒想到唯一的變數,是漏了你。本來我還覺得他高看了你,沒想到我親自劫殺你,都被你半路所逃掉。看來,這些事真是天意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