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夢容驚訝的用手捂住嘴巴,有些不敢相信,平日裏氣質平和溫文的周雲成,這時卻忽然像變了一個人一樣。
他忽然陰慚慚的笑道:“張師姐,我與你纏鬥了這許久,難道你沒發現,有什麽不對之處嗎?”
張素雲一愣,她忽然感到丹田之中那股躁意越來越盛,居然有蔓延至四肢百骸之勢,厲聲道:“你在那六融丹中下毒?刑飛廉也與你合謀?”
周雲成搖頭道:“這件事,我怎麽會告訴飛廉知道,但她隨身的丹藥,我自然有辦法。我在那六融丹裏,放了一絲金紋蛇的粉末,不知道你吃下去,要多久才能有所反應?”
張素雲頓時色變!
金紋蛇的粉末無色無味,但天生奇毒,尤其是其毒氣至陽熾烈,而六融丹也是陽氣為主,兩股氣息相碰,發作得會更加厲害,更何況她經脈中還有暗傷。她斷然道:“夢容,我攔住他,你帶著鼉龍珠走,去找雲輕!你們兩個,一起登上碧水閣,發動最後的護閣之陣!”
韓夢容應道:“遵命!”這時她也不及多言,飛身便去抓那枚鼉龍珠。
周雲成冷哼道:“這個時候想走,已經太晚了!”
張素雲這時居然不敢示警,她現在不知道,在島上到底有多少人,都是周雲成的同夥。要知道,周雲成平日裏為人低調,但修為甚高,尤其是碧雲閣中的男修,多半都唯他而馬首是瞻。因此展雲揚她也無法信過。
周雲成一反,她發現琳琅島上,處處漏洞。
禍起於蕭牆之內!
周雲成冷冷的笑了一聲,他身上那件黑袍,忽然如風一般的鼓起,手掌飄出,掌上漆黑如墨,一個巨大無比的手印,忽然在半空之中展現出來。重重的向前印去,正砸在了張素雲的肩頭之上,隻聽到一聲清脆無比的響聲,她的半個肩頭,都已經被周雲成一掌所擊碎!
張素雲的身形向後一跌,禁不住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,她駭然的抬頭看向周雲成,這個平日裏深居簡出,並不起眼的師弟,在這一刻所展現出來的修為,居然並不比她稍差!
她的身形被一直震得向後飛跌出去,半個肩頭都被擊得血肉模糊,鮮血不停的汩汩流出。徑直撞到了韓夢容的身上,本來正在飛身去抓鼉龍珠的韓夢容,這時也顧不得,在半空中一回身,將張素雲抱在了懷中,飛快的落下地來,從懷中掏出丹藥與法符,為張素雲敷上。她看到張素雲的傷口,不禁驚呼起來:“你什麽時候,練成了玄碧印?”
這是碧雲閣的獨傳秘技,隻有築基圓滿的修士才能夠習練的秘法,而且這屬於高階功法,隻會傳於女弟子,而絕不會傳給男修。周雲成根本不會有機會習練。可他現在不但練成了玄碧印,而且他的修為,也遠比平常要高了一階!
張素雲深吸了一口氣,這才睜開眼睛。方才那一擊,不單隻將她的肩頭擊碎,裏麵所含的勁氣,更是深入到她的五髒六腑,隻不過是一瞬間,已對她的經脈靠成了極大的傷害,但張素雲仍然勉強的站起身業,一隻手從懷中取出了藥膏,敷在自己的傷口上,冷冷的道:“你是服了什麽丹藥,強行將本身的修行壓製住,你是不是早就已經計劃好,要做今天的這件事了?”
周雲成冷笑了起來:“其實我早在數年前,就已經築基圓滿,隻是那個時候,我知道就算我修成圓滿,由外海選拔弟子到本島,助其結丹的機會,也絕不會落到我的頭上。那個時候,師姐你已經被選到過第二次了吧?而師尊,她從來都不會正眼看我一眼,我在自己的靜室之中突破境界,她居然並沒有察覺,既然如此,我又何必張揚得眾人皆知呢。”
張素雲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,這個人,心機居然如此之深,他能夠將自己的修為隱藏了數年之久,而全然沒有被島上的人所察覺。這時她才想起,周雲成在數年之前,就一直開始閉關,根本沒有出過門,因為男修不受重視,他閉關多久,都沒人注意。直到幾位金丹真人離開,他才破關而出。原來,他早就計劃好了要隱藏這一切。原來他在數年前,就已經策劃著這一切麽?
張素雲隻覺得身上透起了一股涼意,她與周雲成相處了足有數十年之久,但也從不知道,這個男人的心計居然如此之深。方才自己本來想硬挨他一掌,去搶那鼉龍珠,沒想到他的修為,遠在自己的意料之上,而自己在他猝不及防的攻擊之下,卻身受重傷,今天的局勢,恐怕難以善了。
她低聲喝道:“還愣著做什麽,還不快去搶鼉龍珠?”
韓夢容被她一言提醒,飛身向著鼉龍珠撲去,而張素雲這時亦猛然拔起身形,她本來那身漆黑如墨般的道袍,上麵鑲嵌著白色的雲紋,這時人飛至半空中,無數的白色雲紋,忽然從道袍上飛了出來,席卷至半空,她伸手在半空中一招,那些雲紋便凝成了一團白色雲光,她的手掌瞬間便比以前增大了數倍之多,掌心中帶著擎天巨力,便向著周雲成壓了下來。
雖然周雲成潛匿已久,處心積慮,但張素雲畢竟身為此島大弟子,已有數十年之久,她有著最後的手段,師尊在臨行之前,留給了她足以壓製島上任何一人,甚至所有弟子聯手的法寶。
周雲成所發之碧水硯,也是他得自於師門相傳的上品法器,應付築基修士綽綽有餘,這時碧水硯似是有所感應,在空中一轉,便向著張素雲的頭頂壓來。張素雲冷哼了一聲,手掌向上揚起,於空中一拍,那巨大如小山,幾乎充斥了半個鬥室的巨石,便被她一掌擊了個粉碎!
周雲成的臉色一變:“凝碧手?”
這是他們的師尊,碧硯真人的隨身四寶之一,都是能夠列入法寶一級的寶物,比起他的法器來厲害得多,張素雲全力出手,隻一掌,便將他的碧水硯擊得粉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