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話音方落,兩隻枯瘦如鳥爪一般的雙手,同時向著下方伸去。
在他們眾人所圍坐的中央,本來是一片平滑如鏡般的水潭,被霧氣所掩,氤氳不清。這時武器卻開始漸漸散去,露出一幅清晰無比的圖畫來,正是灞陵原上的諸般景象,千毫畢現,無不分明。
包括林詩蕊,譚紫蕭,鄭錚等人在內,這時泉州到瞪大了眼睛,向下看去。
隨即他們便看到,灞陵原上,本來東南西北四個方向,各有一處玄冰眼,但現在正東方向的玄冰眼,卻已經消失不見。所有人的臉上,都不禁露出了一絲震驚之色。
青漣仙子喃喃的說道:“難道是有人陷入了天坑,據說,那可是連封祖師都沒有發現的,隱藏在大樣圖中最為深處的玄秘所在!”
她忽然轉頭對著林詩蕊說道:“林師姐,你還記得麽?在兩千餘年前,九華仙宗中,曾有一位修士,試圖在試煉之中,打破秩序,自己尋找天坑。那一次他便是隻身進入了玄冰眼,隻是後來被大衍圖的混沌之力所困,最終消失得無影無蹤,集九派之中數人之力,也沒有能尋到它的蹤跡。”
林詩蕊顯然對此事也有印象:“我還記得當年的那位前輩也被稱為本宗之中,極為天資縱橫之人,在百歲之內便已經結成金丹,隻可惜他劍走偏鋒,偏要去尋找大衍圖中的秘密,最後連屍骨都沒有找到。”
青漣不無歎息地說道:“聽說那位前輩,是來自於一個修仙家族,因為某些機緣才拜入本宗之中,聽說後來,還有他的師長,想要尋找其後人,最終也沒有了消息。”
莫紫宸等人,這時還茫然不覺,外麵的人已經發現了她們的蹤跡,隻是站在空中,也覺得四周的景象似乎開始漸漸起了變化。
這時邢飛廉才突然奇怪起來:“紫宸,按理說在這大衍圖之中,所有人的修為都被壓製,就算是金丹修士,也無法超過煉氣期以上的修為。你是怎麽能夠施展築基修士的法力的?”
莫紫宸這才後知後覺的想到此事,在打算築基的時候,她可早就把這個問題拋到了九霄雲外,直到現在邢飛廉一提醒,她才忽然想到,似乎自己再陷入玄冰眼之後,這條法則便不再對自己起作用了。難道是玄冰眼裏有什麽奇妙的作用不成?
她正胡思亂想著,忽然任瓏叫道:“你們看,天空變了!”
他們抬頭望去,見青天之上,已經聚集了大塊大塊的烏雲,凝結成一朵巨大的形狀,像是將那清如天幕一般的碧空,一下子便撕開了一個口子,隨即風雲卷動,將他們的身軀裹住,身不由己的向外飛去。
在大殿之中,青元的雙手已徑直向著這幅圖畫上抓了下去,大手在頃刻之間,便陷入這幅幻象之中,雙手向外一提,沉聲喝道:“出來!”
大衍圖上,雲氣幾番起伏,像是在空中開辟了一條無形的通道,隨後便有一個個的人影又被甩了出來,落在大殿之中的地麵上。他們打了個滾兒便站起身來,正是莫紫宸與邢飛廉等人。
而在最後,還有一個人被青元抓了出來,她便是在灞陵起了風雪之後,便一直消失了的莫妃青。
莫妃青見到莫紫宸居然安然歸來,眼中流露出一絲寒意,低下頭去,不露聲色。
莫紫宸略有些驚訝,她還以為,莫妃青早就死在了那場風雪之中,沒想到她卻躲了起來,一直留到現在,早知道,就應該先把她找出來鏟除才是。
青漣與林詩蕊,幾乎同時飛身而起,落到莫紫宸與邢飛廉的身邊,看到她們的人員並不齊整,不禁轉頭向著青元望去。
青元道:“灞陵原上,所有仍存活的人,都已被我傳送出來。”
莫紫宸點了點頭:“郭師妹已經死在妖獸口中。”
對於她殺死郭玥那件事,以及郭玥推她下玄冰夜,都沒有第三個人看見,莫紫宸也不準備宣之於口,就讓它成為永遠的秘密好了。
這時,譚紫蕭冷冷的聲音忽然間響了起來:“莫姑娘,你在這灞陵原上,到底有何奇遇,居然,擅自築基了?”
莫紫宸轉頭看向她,在譚紫蕭的眼中,帶著毫不掩飾的怨毒之意,讓她見了,心頭都不禁為之一凜。
那神色,卻分明是憤怒與不甘。
莫紫宸淡淡的道:“我被困玄冰眼之內,僥幸得到了一枚築基丹,因為被困其中無法得出,不得已隻能嚐試築基,這個應該不觸犯什麽門規吧?”
譚紫蕭冷冷的道:“按九華仙宗的規矩,凡是煉氣圓滿的弟子,都必須通過試煉,才能有師長賜予築基丹,你擅自築基,不經師長允許,難道還不是違了規矩?”
莫紫宸也不答話,隻是從懷中取出了數麵令旗,一起擲到她的麵前。
林詩蕊淡淡地道:“本門規矩,隻要在秘境中取得令旗,便算是通過試煉成功。至於她無法安然出來,那是因為大衍圖出現了混亂,就連元嬰祖師都不能解決,豈是紫宸的責任?若說到這裏,你身為本次試煉的執事,卻讓灞陵原上飄起冰雪,多年不現的玄冰眼重開,引起混亂,是否也要承擔一份責任?”
譚紫蕭冷哼了一聲,目光冷冷地盯著莫紫宸,莫紫宸毫不畏懼地反瞪回去。她可以斷定,灞陵原上的這場變故,與譚紫蕭庇托不了幹係,不管她在暗中施了什麽手段,但結果顯然並不如她所預料。想到這裏,莫紫宸的臉上便微笑起來,看到譚紫蕭臉色數變,她便笑得愈加歡暢。
林詩蕊沉聲道:“本次由法華宗主持試煉,卻出現了這樣的變故,你不思反思,反而來挑我的毛病,是何道理?”
杜觀雲早在林詩蕊剛剛出生的時候,就氣鼓鼓地站在他的背後,目光如電一般地盯著譚紫蕭,偶爾還向雲睿掃上一眼,似乎是氣惱他為什麽默不作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