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們走走停停,將這些靈草都小心的摘下來,莫紫宸道:“我們最好隻留枝葉,不挖斷根,萬一日後還有人來,說不定對他們也有好處呢。”
眾人都點頭稱是,按著莫紫宸的吩咐,隻將有用的部分折下來,並不斷其根莖。
隨著她們向前走,那股暖流也變得愈加的充斥起來,讓她們如同置身於一處暖洋之中,偏偏麵上又有寒風吹來,兩種感覺交織著,讓人感到怪異無比。
莫紫宸這時足下一頓,腳步忽然間停了下來:“前麵似乎到頭了?”
她的話音剛落,眼前忽然間閃過了一道強光,然後便是五顏六色的光華,讓一直在朦朧冰霧中穿行的她們,眼睛都有些不太適應,過了好一會兒,才睜開眼睛,仔細向著四周打量。
那螺旋式的地穴通道,已經被她們走到了盡頭,在她們的眼前,是一個方圓足有數百丈的小小湖泊,湖麵上冒著絲絲的熱氣,並沒有結冰,湖水呈現出一股碧藍之色,那一絲絲的暖流,正是從這湖麵的四周散溢出去。
在湖麵的正中,則有一汪看上去顏色與湖水並不一樣的小小水泊,莫紫宸仔細看去,才發現那居然是一塊八角形的冰晶。
在冰晶上,長著一株有三尺餘高的靈草。
這一株靈草,如寶塔一般,向上生長而去,每一層都長著七片葉,葉子呈八角之狀,最頂端則是八顆蔚藍色,如櫻桃般大小的靈果。莫紫宸的目光敏銳,看到在這靈草的莖部,以及葉柄上,全都生滿了細細如絨毛一般的倒刺。
她在腦海中像是想起了什麽,一時卻無法記得完全,“這是冰……”
刑飛廉也瞪大了眼睛,有些驚訝的樣子:“這應該是冰棘靈花!”
眾人的眼睛頓時都亮了起來。
在上古時的修仙界,曾有一位修士,寫過一本天下靈草的名錄,在那典籍之中,他將天下間的靈草,分為靈、天、地、凡四階,每階又可分為三品,如今修仙界凋零,世間所見的靈草,多為凡階,地階的靈草已經極少見了。冰棘靈花,是地階上品的靈草,尤其是上麵所結的冰棘果。
這冰棘果是集天地間的陰寒之氣所凝,陰寒到了極致,陰中生陽,自行生出火之屬性,無論是用來煉器,或者拿來煉丹,甚至自服,都是絕佳之物。冰棘靈花生長之後,每隔一千年,便可以結出一枚冰棘果,也就是說,這株冰棘靈花,至少也有八千年的曆史了。
長到九千年的頭上,再結出冰棘果,便會成為紫色,又稱冰棘王果,在修仙界的交易黑市上,至少也值萬枚靈石一枚。
雖然這冰棘果還沒有變成紫色,但至少一枚也值兩千枚靈石!
眾人對視一眼,都是同一個含義:這一次發了!
她們都出身九華仙宗這樣的名門大派,像莫紫宸是門派中的親傳弟子,但一年中能夠從門派中所得到的靈石份例,也不過四五百枚而已。這些大半她都要用來修煉,能夠餘下來的區區無幾。若不是她的玉佩空間,有洗煉廢玉之能,她這幾年,尤其是在下山之後,大手大腳的行為,早就把自己花破產了。像任瓏、或者郭玥,她們就更慘了,往往修煉幾年,手頭都不一定攢得下靈石。
在修仙界中,除了法寶之外,靈石就是最為重要的財富。而且除了冰棘果之外,這冰棘靈花,也是地階上品的靈草,照樣值得幾千靈石。
隻是,她們現在可不是來自同一個門派,幾個人的目光,都變得有些怪異了起來。
郭玥在心中暗自打著鼓,悄沒聲息的退後了兩步,離著碧池宗的人遠著些,莫紫宸與刑飛廉對視一眼,兩個人忽然都笑了起來。莫紫宸道:“這冰棘果我要了也無用,隻給我的師姐們一人留一枚好了。”
刑飛廉道:“好,那我就取五枚冰棘果,冰棘靈花便歸你好了!”
莫紫宸也不客氣,轉頭道:“冰棘果大家一人一枚,至於冰棘靈花,便歸我了,如何?”
她現在隱然已經成為四人中的領頭之人,任瓏與許亦琳都道:“我們沒有異議!”
借著五色羽衣的遮蔽之力,悄然潛來,躲在一層霧氣之後的莫妃青,這時的眼中不禁露出一絲寒意。她還以為有這樣的重寶在前,雙方一定不會謙讓,必會爭得不可開交,她便有亂中取利的機會,可沒想到領頭的這兩人,居然並沒有爭執,隻在談笑之間,便達成了協議。
刑飛廉道:“冰棘靈花通常隻生長在最為陰寒之地,花莖之下,應該便是玄冰眼,如果挖斷的話,裏麵的寒氣湧出,隻怕我們都抵受不住。不如隻斷其莖如何?”
莫紫宸點頭道:“這樣最好。說不定幾千年後,它的根還能夠重生,再長出一株冰棘靈花來。”
刑飛廉頗有遺憾的道:“真是可惜,要是這株靈草早生上一千年,現在就能夠生出紫果來,遠比現在要強得多了。”
莫紫宸不禁笑起來:“你怎麽不說,我們再晚來一千年呢。既然寶物當前,再不取之,便是矯情了。”
刑飛廉大笑道:“是我想多了!”
她們讓其餘的人在後麵護法,便小心的從水麵之上穿行過去。
一絲絲的暖流從冰棘靈花的周圍溢出,愈是靠近,莫紫宸的額頭上已經隱見了汗珠,她們都沒有禦空飛行之力,隻憑著本身的靈氣,在水麵上踏波而行,甚是吃力,大概足足有一柱香的時間,才接近冰棘靈花的底部。
兩人對視一眼,同時點了點頭,莫紫宸揮動雲水匕,向著根部便斬。
她那雲水匕曾在天地硯中煉過,靈氣精純無比,連斬三斬,一團藍色的靈光隨之爆起。
莫紫宸早有準備,她已經取出了一張天雷符來,手指之間劃動靈訣,雷光閃動,便將這團護草的靈光破去,一道雷電如劃過天空的長橋一邊,裹著冰棘靈花底部的靈光,遠遠的向著湖麵另一端投去,在水底之下炸響,頓時一道道的水箭衝天而起,濺得眾人的臉上全是水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