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紫宸啞然道:“怎麽會?再怎麽厲害的陣法之器,也禁不住太陰地火日夜焚燒。如果我猜得不錯,應該是在那裏!”
她用手指去,在對麵處,是堅硬無比的石壁,中間有一塊像是凹了進去,裏麵黑糊糊的,隻能模糊看清有一個人形。莫紫宸道:“這陣法應是自上古時傳下的,清虛那些人,雖然在上麵布置了化魂海,但他們恐怕都沒有下來過,也不知道陣法的源頭在哪裏,隻是不明所以而用之罷了。”她眉頭微蹙,有些擔憂的說道:“這裏應該有控製整個陣法的樞紐之器,我隻怕一將它取走的話,這裏會坍塌!”
蘇歡道:“那也沒辦法,隻能搏上一搏了!”他斷然道,“我去!”
七名青神衛聯手,龜甲的上空緩緩分開了一道縫隙,血水頓時倒灌進來。蘇歡早有準備,他將手一揚,金鱗劍化作一張臣傘,萬點金光向外噴薄而出,將血水震得倒飛回去,他的人已如一條遊魚般的飛了出去。
血海中的壓力極大,莫紫宸屏住呼吸,看著他,蘇歡以極為緩慢的速度,艱難前行,短短的數十丈距離,他居然走了將近半個時辰,接近到那個凹洞,他剛伸手過去,一道金光毫無征兆的在他眼前乍現而出,莫紫宸隻覺得眼前一花,居然失明了一瞬,再睜眼時,蘇歡的身軀已被飛快的反震了回來,青神衛忙打開龜甲將他接引進來。
蘇歡長出了一口氣,驚魂未定的道:“好厲害的禁法!”他低聲道:“那像是一座玉龕,被人以大法力,鑲嵌在山洞之中,石質堅硬無比,像是地底雲母英,煉製法寶的上好材料。玉龕裏有一尊雕像,他一手捧淨瓶,一手捧寶珠,我還沒看清他的樣子。玉龕兩側的法符,便自行發動,將我彈了回來。”
莫紫宸觀察著太陰地火的流向,說道:“若如你所說,雕像手中的寶珠,應該便是陣器。拿走的話,陣法便會消散,不過也有可能會坍塌,把我們都埋在底下。”
蘇歡攤手道:“想搏一搏都沒有機會,我根本通不過那兩道符篆的阻隔!”
以他的修為,都破不去禁製,剩下的人便更沒有機會了。青神衛的隊長說道:“公子,不然再上去想想辦法?”
蘇歡道:“靈龜盾在下麵受得壓力太大,你們氣力也將盡,就算再上去,怕也撐不得三五日。”他轉頭看向莫紫宸,“你可會符篆之法?”
莫紫宸瞪了他一眼道:“我隻不過在門派中學了七年,你真當我什麽都會了。再說我們門派裏也沒什麽人會符篆之法。咦,這是什麽?”
她看到在蘇歡的襟口上,沾著一道金色的印符,似乎是先前所沒有的,不禁有些好奇,湊過去看了一眼,訝道:“這不是普通的符篆,這是陣符!”
將陣法刻畫於符篆之上,全憑修士本人當時所刻下的神念心印發動,用一次便少一分威力。因此隻有上古時那些有大法力的修士才會使用。莫紫宸所得羅公遠的那本金冊,也是以此法所製的。
其實破解陣符有個笨法子,就是不停的引其發動,將上麵的靈氣全都耗盡之後,陣符威力自消。不過蘇歡搖了搖頭:“那陣符像是以前並沒有發動過,其威力之強,在我感覺,並沒有削減,如果用這個法子,怕是要試上幾百次,我們都沒有那個命等到了。”
莫紫宸微微蹙著眉頭,忽然說道:“我倒是想到了一個法子……”
本來那幾名青神衛都不抱什麽希望,畢竟連蘇歡都沒法子,要知道修為層級相關之隔,有如天塹,莫紫宸就算有幾分奇門本事,可也不放在他們的眼睛。
但蘇歡卻並不輕看她,問道:“什麽法子,快說來聽聽!”
莫紫宸道:“我也不敢是否篤定,但若是上古傳下來的陣符,這麽多年過去,總有一兩種破解法子,不過我要親眼看到,才能斷定……”
她在太華宗,修行之餘,著實學了不少的偏門雜學,破解陣符算得上是極偏的門道了,但她也略通一二。這還是托在數千年之前,太華宗有一位奇才,與莫家那位先祖差相仿佛,都是在修行上沒什麽天分,隻將精力投入到一些雜學上,而且這人算是個天生的鬼才,他有感於自己修為太差,便別出心裁的,鑽研以弱勝強之法。隻是修行一道原本就取巧不得,他雖想了不少門道,但大多不過是紙上談兵而已。
不過也有一兩處所得,其中便有破解陣符之法。在那位前輩的手劄之中,他將陣符一道共分七門二十九大類,而其中有一法,獨出心裁,隻有修為最低的煉氣弟子才能破解,比他高的反倒不行。
莫紫宸在剛看到的時候,也驚歎於他的天資與巧思。看後便記在了心裏。
雖然這些法子門類不同,未必能夠通用,但當此機會,也隻有搏上一搏了。
蘇歡聽了皺眉道:“不是我不相信太華宗的高明,隻是你真的有把握?要知道,就算你破不了陣符,可也回不來了。”
莫紫宸攤手道:“那又怎麽樣?至少要搏上一搏,否則的話,你還有其它更好的法子麽?”
蘇歡倒並沒有矯情,他沉吟道:“我用金鱗劍護佑你過去,大概可護持一柱香的時間,你試一試看,若不成的話,就趕緊回來。我們再想其它的法子。”
莫紫宸點點頭,她心中其實也有些忐忑,不過九死一生的事情她見得多了,倒也不在乎今天這一樁。
蘇歡便讓七名青神衛,將靈龜盾開啟了一條縫隙,他低聲吟動法訣,金光忽然自手上暴漲,一條滿身金色鱗片的錦鯉,頓時便破空而出。
莫紫宸被金光罩著,以迅如雷電之勢,向著那玉龕處飛去。
四周的壓力極大,莫紫宸隻覺被無數的血霧包裹著,極慢的向前移動,四周的血腥氣熏人欲嘔,玉龕就在眼前的不遠處,光芒並不算盛,極是柔和,但偏偏濃重的血霧卻無法將其遮蓋處,如同在眼前清晰曆現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