龜甲所組成的大盾,頓時便橫在了半空。如一個巨大無比的龜殼一般,一道道的血光砸下,又被靈龜盾震飛出去,上麵的篆字金光隱現,周而複始,光芒四射,像是一個巨大無比的罩子,將他們護在了其中。
蘇歡冷冷的看著四周,清虛在逃離的時候,並沒有將所有的手下全都帶走。流在血海之中的仍有上百人之多,這些人都是眼色迷茫,如同傀儡一般,在失去了清虛的控製之後,他們似乎也失去了方向,隻是靜靜地浮在半空。被血光一卷便跌落下去,血肉皆被吞噬,身軀化為白骨,沒入血海之中。
靈龜盾形成了一個方圓十餘丈的大光罩,把他們護住,外圍卻不是他們所能顧及的,蘇歡那俊美無倫的臉上,這時顯得冷峻無比,手中的光網一收,被他擒住的十餘人便跌落在身前,每一個人的眼中,都帶著無比倔強的神色,蘇歡冷哼道:“你們都是何方人士,快些如實招來,否則的話,我不介意在你們身上,試一試我家傳的刑罰。”
那些人忽地將眼睛一閉,蘇歡先是一愣,隨即驚道:“不好!”
他右手飛快地從袖中一撚,七枚銀針便同時出現在指尖,飛快的向著眾人的身上刺了下去,但似乎還是慢了那麽半分,那些人的臉上先是浮起了一團黑氣,緊接著眉心之間,便出現一條細細的紅線,飛快的向著下麵延伸,隨即,軀體之內便發出了“蓬”的一記響聲,整個身軀都化作一團血霧,爆碎而開,片刻之後煙消雲散,這十餘人形神皆滅,不複存在。
蘇歡有些懊悔地用手敲了一下額頭:“我早該想到,這些人雖然神誌清醒,但本質上,仍是受人操控的傀儡,背後那人必然有控製他們的秘法,才能夠放心使用。這樣狠辣決絕的手段,如今的昆吾大陸上,早已不見,在我印象之中,恐怕隻有當年的魔修!”
莫紫宸的驚魂稍定,她這時仿佛才回過神來,知道是母親留下的玉佩,又救了自己一命,低聲問道:“清虛手中拿的那個小瓶,到底是什麽妖物?他這些年於此地的圖謀,就是應該為了這個。”
蘇歡搖了搖頭:“我不清楚,但總歸應該是某樣需要以神魂來祭煉的邪法,比起當年我們曾見過的羅素遊,這些人的手段,可要陰毒的多了,氣魄也大得多,數百名修士都被他們祭煉神魂,居然在此地數十年,一直都沒有被人發現!”
莫紫宸接口道:“他們以凡俗中的勢力作為掩飾,又聚集附近的散修,隱藏得極好,若非這次,清虛鬧得動靜實在太大,恐怕還不會被人發現。”
蘇歡苦笑道:“他是為了做最後一票,隻是沒想到被我們攪了局,這真是個兩敗俱傷之局,他的最後一舉沒有成功,而我們現在也被困在這裏。”
莫紫宸倒並沒有太多的擔心,她這次下山之行,雖經曆了種種險境,但不過都隻當做是對自己的考驗,這次她相信也能安然脫身,何況還有蘇歡這個大高手在,更不用她來費心了。
蘇歡微微皺眉道:“我聽他管這叫化魂海,這地麵之下,也不知藏了多少道冤魂,陰氣之重,連我也要退避三舍。恐怕就連昆吾之中,最以佛法見長的三戒大師,都無法化解這樣濃重的戾氣。”
莫紫宸聳聳肩:“你的這麵大盾,還能夠堅持多久?”
蘇歡微微一笑,略帶自得的說道:“我這麵靈龜盾,乃是當年莫家的先祖,仿製靈界的仙器,所煉製出來的一件法寶,是我外祖平時的護身之寶,他老人家施展出來,可以飛天遁地,我雖稍遜,但憑借此寶護身,在這裏支撐個三五十日,都沒有問題。”
莫紫宸看他的自矜之色,就忍不住想打擊他的說道:“就算你能夠撐上三五百日,但還是得想辦法出去才是啊。”
蘇歡苦笑道:“我們現在,應該是被他們早就埋設在地底下的陣法所困住,但於陣法一道,我並非十分擅長,暫時還找不出這裏的玄機所在。”
他看了看莫紫宸:“你有什麽辦法?”
莫紫宸聳聳肩:“你這個大高手都沒法子,我不過隻是一個區區煉氣期的小修士,又能有什麽辦法?”
蘇歡不禁啞然失笑,他與莫紫宸相識已久,一直覺得她膽氣果決,並不隻將她當成尋常的煉氣弟子看待,現在才想起來,其實她不過是一個在修行上初窺門徑的年輕姑娘罷了。
他沉吟片刻,說道:“這裏應該是那個叫清虛的老巢,這化魂海,也不知他布置了多久,那個先來攻擊你的,你認得他是誰?”
莫紫宸便將在棲雲山時見到霽雲的事情,除了在地底得到神秘蟲卵的事沒有提之外,一股腦兒的全說了。
蘇歡聽了不禁色變:“照你說來,這些人的背後,都有著同一個首腦,均屬一個組織。”
莫紫宸點點頭:“我曾聽他們叫了一句,說這清虛,是二十四尊者之一,可見背後與他身份相仿的人,應該還有不少。”
蘇歡道:“這清虛大概已有接近金丹後期的修為,就算放在我們莫家,也絕對算得上高手之一。放眼昆吾,除了幾個大派之外,也沒有哪一方,能有這樣大的勢力。他們居然隱藏得如此之深,看來……所圖非小啊!”
莫紫宸不禁笑了起來:“你現在倒還有心思為這些事情操心,不如先想想怎麽出去的要緊。”
蘇歡道:“你說的那個名叫霽雲的人,他手中捧著的玉瓶,似乎他們都頗為重視。”
莫紫宸點頭道:“我聽到他們說起,瓶中的小人,叫作煞神!似乎是需要經過某種邪法才能夠祭煉,他們這次廣招修士,聚集於此,就是為了填充化魂海,而我們這些年紀尚輕,但根骨清絕且佳的人,就是要抽取我們的神魂,用來祭煉煞神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