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紫宸道:“我是告訴你,以後招子放亮一些,一個凡人,身懷法器走在大街上,都沒人來找你的麻煩。還有這樣廣博的見識,誰能相信?你這樣的人才,就算是身無靈根,也足以在一個家族裏混個俗務總管的職位,何必來大街上兜售?接下來,你大概就要說,一百顆靈石的價錢不變,但可以饒我些東西,請我上門一觀了吧?這樣的把戲,哄哄小孩子還行,在我麵前,你還是省省吧!在這青州城裏,你還公然的弄這些鬼域伎倆,不怕墨家找你的麻煩?”
老者臉色一變,目中露出凶光,冷冷的道:“小姑娘,常言道做人留一線,日後好相見。做情可不要太絕!”
莫紫宸哼了一聲,她拍了拍腰間的法寶囊,一抹寒光頓時便露了出來。那正是她原本的匕首,被鞠二重煉之後,已是中品法器的品質。
那老者自然認得,他眼中露出了忌憚之色,不再多說,拱了拱手道:“得罪了!”轉身便走,沒入人群之中,一閃身便不見蹤影。
莫紫宸看著他的背影,隻是有些好笑,倒也沒開口叫破,她畢竟初來,還是不要得罪這些地頭蛇為是,免得惹來太多麻煩。畢竟她現在還不想揭破身份。
不過想想那老者能找上自己,也蠻好笑的,自己長得那麽像一隻肥羊麽?
她倒是看得清楚,那老者身上並無靈氣,確實就是一介凡人,也隻有這樣,才能夠騙到人,大概他們專門挑那些初來此地的小修士下手。也不知道自己是他們所遇到的第幾個了。
莫紫宸看他隱入人群,很快便無蹤跡,也就不再將此事放在心上。她順著城牆,慢慢向前走,怡然自得的觀賞著周圍的景色。
在青州城的四周,有一條護城河,緊緊挨著城牆,大河中的水流,縱橫奔騰,居然是活水,不知從何處引來。莫紫宸在外城打了個轉,又向著內城的方向走去。
相比於外城的喧囂,內城顯然要清靜許多,足以並排行走五輛馬車,但人煙卻是稀少,莫紫宸走了一路,也沒有看到多少人。在這裏出沒的,大半都是修士,不過修為平平,通常隻是煉氣而已。
在道路四周,還有一些店鋪,掛著諸如“多寶閣”這樣的招牌,莫紫宸可以感到,裏麵都有著淡薄的靈氣,顯然是那些品質不高的靈器,被人在此販售。
莫紫宸也沒興趣進去觀看,她隨意的行走,忽然有一個人腳步踉蹌,急匆匆的從身後而來,差一點將她撞倒。
莫紫宸並沒什麽事,反倒是身後那個人“啊”的叫了一聲,差一點跌倒在地,莫紫宸將她扶起來:“喂,你沒事吧?”
被她撞倒的,是一個年輕的姑娘,她穿著一身白色的綢衫,身材窈窕,樣子很是嬌弱,水汪汪的大眼睛,如湖水一般的深瞳,膚色白皙,嘴唇帶著幾分紅豔,皮膚吹彈可破,她被莫紫宸拉起來,頗有些不好意思,低聲說道:“打擾你了,姑娘!”說罷,她又急匆匆的向前走去。
莫紫宸眉頭一皺,搓了搓自己的手指。在她觸到那姑娘手腕的時候,分明感受到了一股涼意。那可不是普通的皮膚冰涼,而是體內所散發出來的一股陰氣。
她大概可以感應出來,這位姑娘,應該是身具靈根之人,可是她身上似乎並沒有靈氣,顯然還沒有踏入修行之門。
她抬頭向前望去,看到那位姑娘已經快拐過拐角處,忽然有一個身影,在那裏一閃即沒。
莫紫宸眨了下眼睛,似乎是在懷疑自己有沒有看錯,隨即,她便飛身而去,跟在了那位白衣姑娘的身後。
在拐角處,有兩棵高大的梧桐樹,遮蓋著裏頭一條狹窄幽深的巷子。莫紫宸隱身在樹後,便又聽到了那名老者的聲音:“若小老兒沒猜錯的話,姑娘應該是天生陰寒之體,娘胎裏帶來的陰氣,透入骨髓,揮之不去。可惜身有靈根,但這樣的暗傷,卻是無法自愈的。小老兒這裏,有一件家傳的玉佩,名為九陽溫玉,是地火胎中孕育之寶,對於驅寒祛病,別有靈效,姑娘家中,想必也有修行之人吧,應該知道此寶的珍貴!”
那姑娘咬了咬嘴唇,似乎是有些猶豫的樣子,老者又道:“小老兒是今天才來這青州城的,去參加一次散修交易會,就在午後,這東西原本是要拿到上麵去交換的,若沒了這次機會,在下倒無所謂,隻怕姑娘要遺憾終生了。”
那姑娘猶豫了一下,說道:“這位大叔,不知道這玉佩,是如何出價?”
那老者伸出三個指頭晃了晃,莫紫宸在梧桐樹後看到,差一點笑出聲來。這老頭子,倒真是看人下菜碟啊,對自己就獅子大開口,對著這個看上去沒什麽資財的姑娘,刀就宰得溫柔了許多。那姑娘的神情有些怯怯的,像是不大敢和人說話的模樣,小聲的道:“前輩看上去,好像也不是有修行的人,怎麽身上還有這樣的重寶呢?”
那老者一捋白須,灑然一笑:“你這話便錯了,我所修行的,是一種隱神秘法,隻有比我道行高的人,才能夠看穿我的底細,在這城中,金丹修士總共也沒幾位吧,又有誰,能夠看出我身上的玄機呢。罷了,遇到即是緣分,既然你要錯過這段機緣,那麽我隻能說一聲抱歉了。再會吧!”
那姑娘咬著嘴唇,看到老者轉身要走,不禁伸手道:“慢著!”
她用手玩著衣角,小聲的說道:“前輩所說的,本是這樣道理,但我手頭,哪裏會帶著那樣多的靈石呢,不如前輩與我回家去取。”她用手向著遠處一指,“我的家離這裏也不算遠,穿過三條巷子,拐個彎便到了。”
老者笑道:“那裏住得離內城不遠啊,不知姑娘貴姓?”
那姑娘道:“我叫姓墨,名叫墨硯。”
老者的臉色一變:“姓墨,姑娘是墨家的後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