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紫宸這時忽然睜大了眼睛,臉色煞白,剛才她偶爾將神念浸入到空間,居然發現那個醒目的大紅葫蘆,這時被炸得隻剩下了半片,正在自己那個儲物空間的水潭中飄來飄去,就像個小船一樣。
她這才想起來,在最後爆炸的那一瞬間,到底發生了什麽?自己好像被困在了一個玄秘空間之內,然後,有一顆寶珠飛來,被自己的空間所吸收。
我暈,那不會就是燭天淚吧?
這東西居然到了自己的身體裏,不知道會不會把自己吸成人幹!
哦不對,應該是在這玉佩裏,還好還好,實在不行,大不了把它扔掉。莫紫宸悄悄的鬆了一口氣,不自禁的用手去摸貼肉藏在胸前的玉佩。
這玉佩她在發現了秘密之後,就無比珍視的用細繩係著,貼肉藏在胸前,從來不露於人前。而幾次遇險,居然運氣好,都沒有失落。
蘇歡這時發現了她的異常,問道:“莫姑娘,你沒事吧?”
莫紫宸“啊”了一聲,說道:“沒事!我能有什麽事?”
她的聲音不自覺的大了些,紀悠飛也向她看了過來。
蘇歡笑了笑:“對了,莫姑娘與我母親是一個姓,你也是身具靈根之人,不知道與青城莫家,有沒有什麽血緣關係?”
莫紫宸心中一跳,她本能的覺得,蘇歡這一問,似乎有什麽深意在裏頭。便擺著手說道:“我是來自於嶺南,被師父收作弟子,一個月前才剛剛穿過羅浮嶺,根本沒去過青城山,我母親更是一介凡人,青城莫家這個名字,我也隻是才第一次聽見而已。”
蘇歡笑眯眯的說道:“既然是同姓,也就是有幾分緣分,將來歡迎莫姑娘到青城山拜訪。”
莫紫宸嗬嗬的笑道:“一定,一定!”
蘇歡忽然又道:“莫姑娘應該隻是剛入門,但以我的眼力,居然看不清你的修為,不知道尊師到底賜了你什麽寶物,居然把你的境界隱藏得如此之好?而且淨壇宗這次的計劃隱藏的這麽好,如果不是你們偶爾打開了古墓的門戶,也揭不破他們的這場陰謀,想必莫姑娘在其中居功不小吧?”
莫紫宸的脖子本能的涼了一涼,下意識的掩了掩領口,決定回去就把玉佩從脖子上摘下來,放到腰間貼肉藏好,故作不懂的笑著說:“師父倒是賜了我護身的法器,不過沒得他老人家允許,不敢給外人看。他老人家的脾氣很是古怪,我可不敢惹他生氣。”
她在心中默默禱祝,隻見過一麵的便宜師父,我這是沒辦法,才把事情往你身上推,你可千萬別怪我啊!
蘇歡臉上的神色變得很是古怪,忽然間笑起來:“嗯,你說的不錯,哈哈!好了,這件事我不問你了。”
莫紫宸大鬆一口氣,趕緊轉過頭去,看向白芥子,生怕蘇歡再問她什麽。
蘇歡這時也在皺著眉頭沉吟,暗暗自語道:“嗯,她確實姓莫,隻是看不出靈根如何,應該不會和族中的交代有什麽關係吧?”
這時天瀾道人已經和白芥子說道:“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,大概是現在的修仙界,已經承受不住燭天神殿的氣息,讓他自然消散吧,或許穿破到另外的玄妙洞天中去。不過這件事,回去還是要召集各派長老,共商一番才行。”他沉吟著說道,“這件事,在淨壇宗中,也隻有幾個長老知曉,別的弟子均不知,你們幾個,回去要守緊嘴巴,不許泄露一絲一毫!”
幾個人都點頭應是,天瀾道人便道:“小蘇,我們出山去,你去將淨壇宗外麵的事情料理了,那些弟子都不知情,也不必為難,隻要遣散了即可。”
眾人都答應了,正要準備行事,任庚新忽然從人群中撲出來,拜到白芥子的身前,叩首不止。
白芥子愕然道:“你要做什麽?”
任庚新隻是伏首道:“弟子承蒙仙人相救,留住殘軀,如今家園已毀,隻留無用之身,願拜入仙師門下,求仙學道,望請垂憐!”
白芥子捋著胡子,上下打量了他一眼,嘿嘿笑道:“在場這麽多人,為何非要拜我,是覺得我比較威風厲害麽?我告訴你,我邊上的這個老家夥,修的才是玄門正宗道術,比我這劍走偏鋒的,可厲害多了。而且他好收徒弟,對人也寬和,比我可強多了,不如我把你引薦給他吧?”
任庚新道:“弟子跌落懸崖,承蒙仙人相救,這便是宿生中的緣分,隻求仙人垂憐,否則,願長跪不起!”說罷,他便深深的俯首下去,額頭緊貼著地麵,再不出聲。
白芥子見他說得鄭重,便斂了容:“你想拜我為師,這也不難。但我出身西北靈劍山,那是極陰苦寒之地,非常人所能承受。而我早在修成元嬰之時,便已不再親自收徒。你想要拜入我門下,就跟我去靈劍山飛白峰,進我的劍池,受八十一日劍氣噬咬之苦,能承受下來,便收了你又如何?隻是你想清楚了,你雖然身具靈根,但那地方,就算是尋常的修士都難以承受,九死一生之關!”
任庚新毫不猶豫的說道:“弟子這條命,算是仙人給的,早就已經不放在眼裏了。願隨仙師去靈劍山!”
白芥子道:“好吧,那回頭,你就跟我一起走!”
莫紫宸悄悄的問紀悠飛:“白前輩說的,是什麽意思?”
紀悠飛倒是有些為任庚新擔心的樣子,“你這位朋友,膽子確實大,每一位劍尊,都有自己的劍池,那是他們打磨元氣,淬煉法身和元命之劍的所在,終日都是風刀霜劍,遠非尋常人所能承受。一般的修士在劍池裏,都呆不了三五日,白前輩居然要他呆上九九八十一天,這分明是婉拒的意思。不過,如果真的能撐過去,那便是天大的機緣,要知道,白前輩在昆吾大陸中,向來獨來獨往,隻有早年間收過三個徒弟,也都在他晉級劍尊之前,在對敵中隕落。隻看他能不能,撐得過這一關吧!”
莫紫宸聽了,頗有些為任庚新擔心,不過她也明白任庚新的性子,這些事是勸不了的,隻好走到他身邊,小聲說道:“這些事,我也勸不了你,總之,你小心保重。也不要以桃源村的事情為念,那些人,都被我師父殺了,你也用不著去找誰報仇,既然你不再怪我,從今以後,你就為自己活著吧!”她抓緊了任庚新的手,“我相信,不管在哪裏,你總會有自己的成就!”
天瀾道人這時又順著地脈,將原先被囚禁的紀雪與於渭找了出來,紀雪並非他的徒弟,不過還是被狠狠訓了一頓,然後他大袖一揮,便將眾人都送出山去。
淨壇宗的弟子這時依舊茫茫,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,隻聽到山中隆隆的巨響,給師門傳訊,也不作回應,這時忽然見到兩名元嬰大修飛出,全都震驚無比,匍匐在地,不敢作聲。
兩人都安坐於位,不再說話,瑣事隻由蘇歡出麵,他倒也言簡意賅,隻說是淨壇宗諸長老在此地修煉魔門禁法,被元嬰祖師發現,一並鏟除。此次隻誅首惡,餘者屬脅從,皆不問,全都遣散了事。
淨壇宗在此地已有萬餘載,宗門中也頗積攢了幾分家底,蘇歡便取出一部分,給這些弟子們分了,又讓他們各自修行,以後不得無故妄為,也不要在此山中逗留,速速離去。至於另外的這些財富,他也沒有浪費,分別分成了幾份,各自用儲物木匣裝著,分給眾人,就連莫紫宸也得了一份。
莫紫宸擺著手道:“我是被前輩們救的,怎麽敢居功?”她心中總覺得,這像是抄了別人的家,然後再分贓的感覺。
蘇歡笑道:“我們受了這麽多罪,也不能白逃一趟不是,也沒什麽稀奇東西,不過是些許靈石,還有些煉器煉丹的天材地寶而已,尋常東西,兩位前輩是看不上的。還不如大家分了,手頭也寬裕些。”
莫紫宸見別人都不客氣的拿了,便也接過來揣在懷裏。
蘇歡做事幹淨利落,隻不過用了半日,淨壇宗的弟子便被一一驅離,然後他又在幾個顯著的入山口立了牌子,申明事情經過,不許外人擅自入山。隨後說道:“這裏畢竟曾出現燭天秘境,靈脈已被所汙,還是要請幾位老前輩合力施法,封閉全山才行。”
天瀾道人點了點頭:“這件事,回去我們自會請各派長老商議。好了,這裏的事情已畢,你們也都散了吧!悠飛,你與你妹子,回山自去門中刑堂領罰,麵壁一年之後,才可以下山!”
紀悠飛哪敢反駁,躬身答應。白芥子這時忽然道:“你這個小姑娘,倒是挺有意思,聽說你拜入了九華仙宗,還沒有正式入門參拜,這次要萬裏迢迢的回去?不如我送你一程罷!”
說罷,他也不管莫紫宸是否同意,大袖一揮,便將她卷起,右手抓起任庚新,一道白光,破空飛去,轉眼間便不見蹤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