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雖然身懷儲物空間,但那畢竟不是仙家洞天,不能讓她容身,而她的身上,這時居然一件護身之寶都沒有,在倉促之下,她隻能按著自己的法子,催發出玉佩的護身光芒,希望自己不要跌得粉身碎骨。
任庚新幾乎與她同時跌了下去,紀悠飛一手沒有抓到,反應奇快,左手已扔出一條飛爪,堪堪甩中了任庚新的腰帶,但莫紫宸卻從空中直跌了下去。紀悠飛大吼道:“快用你的法寶護身!”
天崩地裂,仿佛整個燭天秘境的根基都為之動搖,白山子等人這時都已經衝上來,他們抓住靈機子的手臂:“掌門人,留得青山在,不怕沒柴燒啊!”
靈機子大吼道:“我不甘心!”他雙手用力一扳,方才怎麽也扳不動的燭天淚,這時卻忽然間像是失去了憑借一般,被他用力一扯,便扯離原地,反作用來的力道讓靈機子向後飛跌出去。
但他馬上跳起身來,大叫道:“燭天淚,已至我手!”
他的話剛剛出口,就聽到頭頂上傳來了一記撕天裂地的巨響,一道百十丈長的銀色電光毫無征兆的出現在空中,就像是將這天地生生的撕裂開來一般,如同一柄巨劍一般,直貫而下。這地底的洞天門戶,居然被生生的硬劈而開!
百丈長虹自天空中一卷,耀得所有人的眼睛都幾乎睜不開來,強大的殺氣幾乎壓迫到每一個人的頭頂上,一個蒼老的聲音已經厲聲喝道:“好大膽,居然敢動我的徒兒!”
紀悠飛大喜道:“師尊!”
長虹漫天席卷,破折橫空,兩個人影如電一般的穿梭而下,一個身材高大,紅色臉膛的老者聞在最前麵,他手執一柄大斧,威風凜凜,殺氣衝天,全沒有一派祖師那般仙風道骨的氣質。
這便是紀悠飛的授業恩師,歸元宗輩分最高的元嬰祖師,俗家名邢開山,拜入仙道之後,法號天瀾。他在修道之前,是俗世的一位將軍出身,帶領大軍南征北戰,手下不知染了多少鮮血,雖然修為已臻極致,但氣勢仍舊不減。
在他的身後,則是一位矮胖的老者,長著一個大酒糟鼻子,他背後背紅色葫蘆,腳下踏長虹如電,破空而來,千百丈的距離,對他來說,隻如咫尺一般,這兩人聯手,以絕大法力,居然生生的將這洞天門戶擊破!
紀悠飛大喜道:“白師叔?快幫我救人!”
他的話還沒有說完,大地又是一陣搖動,紀悠飛所在的千丈峭壁,“哢”的一聲,便從中間斷裂了一大塊,他身形一晃,險些沒有栽倒下去,這時地竅之下,地火已騰騰上衝九霄,紀悠飛立勢不穩,手中的飛抓脫手飛出。被他抓住的任庚新從半空中便直落了下去。
姓白的老者踏虹飛來,手臂長伸,便將任庚新懸空抓住,但天瀾道人卻沒有能抓住莫紫宸,她在空中劃了一道無比優美的弧線,便徑直向著那尊燭天魔王雕像的頭頂撞去。
這時靈機子已將燭天淚抓到手中,他雙手緊緊握住了這顆寶珠,隻覺得無窮的力道,自寶珠之上,飛快的向著全身湧至。不禁縱聲長笑。
這時天瀾道人手執大斧,飛空撲下,喝道:“賊道,你傷我弟子,速納命來!”這位元嬰祖師,行事絲毫沒有仙家的出塵之氣,相反則是怒氣勃發,一如當年在凡人間做大將軍的模樣。
天瀾道人在歸元宗中,也是有數的兩三高手之一,換作平時,靈機子遠非他的敵手,但此時,這位元嬰高手的全力一擊,其勢足以毀天滅地,靈機子卻是夷然不懼,他高舉手中的寶珠,身形保持那個雙手高捧的姿勢不動,直挺挺的向著空中迎去。口中喝道:“定!”
他的身軀居然奇異的凝在了半空,大斧的刃鋒,與寶珠相隔,幾乎隻有一根頭發絲的距離,兩人的身形,都像是受到了無形的吸力一般,奇異的凝在了空中不動。
任庚新這時被那名姓白的老者劈手擲回了山崖之上,而他腳踏長虹,一拍背後葫蘆,萬道銀光同時飛起,劍氣如雪,卷起漫天寒光,向著靈機子狂撲而去。
這兩位修士的全力一擊,放眼昆吾大陸,也極少有人能夠抵敵。
但靈機子的臉上並沒有露出懼色,此時,周圍七條靈脈中的靈氣,卻如同瘋狂了一樣的卷動起來,似潮水般向著以靈機子為中心卷去,那顆寶珠的內部,像是有著無數道光芒,在不停的湧動奔流著,靈機子喝道:“天樞倒懸!”
所有在場的人,這時都不禁有了一種錯覺,仿佛是整個燭天秘境的空間,都頭上腳下的倒轉了過來一般,如紀悠飛等修為較低之人,心中都產生一種極度的落空感,幾乎悶得想要吐出血來。
但這其中卻並不包括莫紫宸,因為她本來就是頭上腳下的從空中跌落。
自兩位元嬰大修來襲,靈機子收去燭天淚,所有這一切,都隻是發生在她跌落山崖那一刹那之後的電光火石之間,直到這時,莫紫宸的身形,終於重重的撞向了那尊雕像的頭部。
她大叫一聲,用手捂住頭顱,這時,她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那尊頂天立地,矗立於燭天秘境中,仿佛亙古不變的雕像,居然像是動了。
莫紫宸居然看到在它的額頭間,睜開了第三隻眼睛。那隻眼睛向著頭頂一瞄,精光四射,將莫紫宸籠罩其中,光芒一閃,莫紫宸頓時便被從半空中攝去,誰也沒有留意到,她便忽然消失了蹤跡。
莫紫宸張開雙手,隻覺得處在一個無盡的深淵之中,有一股極大的吸力,讓她不住的向下落去。似乎還有一個聲音在她耳邊不停的呼喊,但她拚命去聽,也聽不出那個聲音在說些什麽,隻是隱約覺得像是開始雕像口中所說的上古魔門秘語。
而一直伏在她肩頭的逗逗,這時全身的毛都根根豎了起來,臉上露出駭然無比的驚懼表情,張開口想要大叫,但嗓子卻像是啞了般喊不出聲來。